“这里是五千万,拿着这笔钱带着你瘫痪在床的母亲去到一个裴砚司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宋媛将一份协议和一张支票递到了姜舒月面前,眉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见姜舒月迟迟没有签字,宋媛轻蔑一笑。
“姜小姐,当初砚司是因为我要嫁给他爸爸,他一时赌气去跟人飙车,这才导致车祸失忆,我很感谢你在他失忆这五年里细心照顾他,但是他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自然也该恢复他裴家继承人的身份了。”
“而你,一个靠着摆摊卖馄饨的,根本配不上他。”
宋媛抬手微微抚过耳边的碎发,露出自己鸽子蛋大的钻石耳坠。
那是姜舒月卖一辈子的馄饨都赚不到的钱。
姜舒月紧紧的攥着掌心,任由指甲掐进手掌中。
五年前,她推着馄饨摊回家,在破败的地下室前捡到了浑身是血的裴砚司。
裴砚司醒来后,对这个世界一片空白,只有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告诉她,他叫裴砚司。
五年的时间,她教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他护她安宁,在街头混混向她索取保护费时拼死将她护在身下,在她每一次风雨中艰难前行时,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他们挤在狭小阴暗的地下室中,相依相偎五年,却因一场车祸,裴砚司记起了过往的全部。
他是京北赫赫有名的裴家的继承人,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是她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光亮。
她以为自己会被抛弃,可裴砚司却握紧了她的手向她承诺。
“我会娶你,即便我恢复了记忆,我依旧爱你。”
对此她深信不疑。
直到,她在裴家见到宋媛。
裴砚司名义上的小妈,他曾经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不好了,起火了。”
忽然餐厅厨房处亮起一阵火光,惊慌的呼喊声将姜舒月的思绪拉回,她刚要起身,宋媛却看着她轻笑一声。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看看在恢复记忆的裴砚司心中,谁更重要?”
话音落下,宋媛给裴砚司打去了电话。
“砚司,我跟舒月在餐厅,忽然起火了,怎么办?我好害怕。”
看着宋媛手中亮起的手机,姜舒月脚步忽的顿住了。
挂断电话,还不到一分钟,餐厅的大门被人用力的踹开,裴砚司永远冷静自持的脸上满是慌乱。
姜舒月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裴砚司却直直的越过了她,将她身后的宋媛紧紧的拥进了怀中。
“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姜舒月回头对上宋媛得意的目光,浑身冰凉,心脏好像被撕碎了一样的疼着。
宋媛靠在裴砚司的怀中。
“砚司,我好害怕。”
“好,我马上带你离开。”
裴砚司将宋媛抱起,抬脚就要离开。
下一秒只听见天花板“咯吱”一声响,姜舒月还未来及抬头,巨大的水晶灯直直的砸了下来。
姜舒月整条腿被水晶灯压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将她浸染,她连动都动弹不得。
眼看厨房的火势迅速的往外蔓延,姜舒月艰难的朝着裴砚司伸出手去。
“裴砚司,救我。”
裴砚司看着地上的姜舒月,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随后抱着怀中的宋媛快步离开了。
姜舒月望着裴砚司离开的背影,心彻底的坠入深渊。
就在这时,她身下的手机震动。
是宋媛。
【你输了。】
眼角的泪无声滑落,姜舒月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颤巍的发去了信息。
【我答应你,一个月后我会带着我的母亲永远的离开裴砚司。】
信息发送成功,姜舒月的目光逐渐变得涣散,就在她即将陷入昏迷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裴砚司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舒月,对不起,五年前是我没有保护好媛媛,才会让她被迫嫁给我爸,这次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了。”
姜舒月很想问问他。
对他来说,她的这五年,又算什么?
再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姜舒月刚睁开眼就被人紧紧的拉进了怀中。
“舒月,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姜舒月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裴砚司。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宋媛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
“舒月你醒了啊!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给我儿子捐献了骨髓,你也不可能昏睡这么久。”
一句话,就像是一道雷“轰隆”一声在姜舒月的脑海中炸开。
“什么骨髓?”
宋媛故作惊讶的看着她。
“你还不知道吗?我五岁的儿子小石患上了急性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恰好你刚好符合配型,砚司就自作主张将你的骨髓抽出来给小石了。”
姜舒月紧紧的攥着拳头,她内心在不断嘶吼着:凭什么?
裴砚司轻轻的握住了姜舒月的手。
“舒月,我失忆的这五年都是媛媛帮我撑起的整个裴家,这是我欠她的。”
姜舒月用力的甩开了裴砚司的手。
“你欠她的为什么要用我的骨髓来还?”
裴砚司看着咄咄逼人的姜舒月神色冷了下来。
“不过就是抽了一点骨髓而已,你至于这么的得理不饶人吗?更何况小石还是我的弟弟。”
姜舒月对上裴砚司冷冽的目光,心好像被人剜去了一块,只剩下一片血海。
姜舒月因为抽了骨髓,在医院整整住了五天才出院。
刚办理好手续,裴砚司就拉着她往车库走去。 “舒月,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我今天为你举办了一场欢迎会,想正式的将你介绍给所有人。”
还未等姜舒月回答,裴砚司就已经拉着她上了车。
来到裴家的宴会厅,推门进去,里面人来人往,每一个都是姜舒月只有在新闻上才能见到的人物。
宋媛站在最中央,浑身都闪耀着动人的光芒,她一步步的朝着裴砚司走来:“砚司,你刚回来,好多长辈们都想跟你说说话。”
“舒月,我先去打声招呼,你先自己待一会。”
裴砚司虽然在跟姜舒月说着话,可目光却未从宋媛身上离开过半分。
裴砚司刚走,一群名媛围了过来,每个人的目光都像是一把犀利的刀,随时能将她撕碎。
“这不是裴总带回来的那个摆摊妹吗?我就说今天的宴会厅怎么一股廉价的市井臭味,原来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啊!”
“我看她就是看到裴总是个金疙瘩,不肯放手,所以自己贴上来的,当初京北谁不知道,裴总为了媛媛飙车差点都死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捡到便宜。”
“人家裴总跟媛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再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加起来超过一百块没有?”
姜舒月顺着几人的目光看去,人群中裴砚司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宋媛站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从容又贵气。
而她,姜舒月低头看向自己。
一件洗的发白的黄色短袖,一条刷的破洞的牛仔裤,显得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疯狂的想要逃离,刚转身,宋媛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今天应该是舒月的主场,舒月我听说你在摆摊卖馄饨之前还是一个舞蹈生啊!你上台为大家表演一支舞蹈怎样?”
姜舒月紧紧的捏着衣角,想要拒绝,裴砚司却已经将她推向了舞台的方向。
“去吧!这是你表现自己的机会。”
姜舒月被砸伤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她艰难的一步步走向舞台,还未迈上台,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台上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