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哦?命格非凡?需得命格更为贵重的夫君?那你觉得,满京城儿郎,谁人的命格,能贵重到与你相配?”
这个问题,堪称刁钻。
答谁都是错。
林晚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再次叩首,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却又异常坚定地响起,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大殿:
“臣女……臣女不敢妄议天家。只是……只是那日在大相国寺,偶遇太子殿下天颜,殿下周身紫气萦绕,贵不可言……臣女、臣女斗胆揣测,或唯有殿下这般真龙之气,方能……方能……”
后面的话,她似乎羞于启齿,没有再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林晚月这石破天惊的“揣测”惊呆了!
她竟然!竟然敢当众!将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头上!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连亲生兄弟都毫不手软的太子萧景玄!
林尚书之女莫不是疯了?!
林父林母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晕厥过去。
皇帝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他下意识地看向左下首的太子。
萧景玄执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再次精准地锁定了跪在殿中的那个纤细身影。
少女伏在地上,肩头微微颤抖,看似柔弱无助,可那挺直的背脊,却透着一股不肯弯折的韧劲。
敢在御前,借命格之说,将他拖下水,作为她拒绝所有潜在对象的挡箭牌。
好,好得很。
这胆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他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他没有看皇帝,也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林晚月,薄唇微勾,那笑容里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冷意。
“紫气萦绕?”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孤竟不知,林尚书家的千金,还会看相。”
林晚月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觉得那道目光如同实质,几乎要将她洞穿。
心跳如擂鼓。
她在赌。
赌太子的骄傲,赌他对这桩突如其来、看似荒谬的“提议”的态度,赌他是否会觉得……有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每一息都漫长如同煎熬。
终于,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萧景玄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是对皇帝说的:
“父皇,既然林小姐有此‘慧眼’,又如此‘仰慕’孤。”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每一个字都敲在林晚月的心上。
“儿臣宫中,正缺一位懂得‘看相’的太子妃。”
“不如,就她吧。”
大殿内死寂无声,连乐师都忘了拨弦,舞姬僵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伏地颤抖的纤细身影,以及高踞上首、面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