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到之处，阿谀奉承的笑容纷纷绽开，又在他冰冷的视线下小心翼翼地收敛。
他径直走到苏琉璃面前，目光沉静地落在她手中的奖杯上。
“恭喜苏小姐，今夜最璀璨的星辰。”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你的表演，确实独一无二。”
“谢谢龙先生。”苏琉璃礼貌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巅峰之上，风景虽好，却也风大。”龙啸天话锋微转，指尖轻点杯壁，“独自攀登，难免辛苦。龙腾影业期待与苏小姐这样的艺术家深度合作。资源、剧本、曝光度……皆可为你量身定制，助你触及更高处。”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当然，龙腾的朋友，自然会得到最周全的庇护。”
话语中的“合作”与“庇护”皆裹着厚厚的条件，暗示清晰。
苏琉璃抬起眼，直直看向龙啸天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仿佛藏着看不见底的漩涡。
她唇角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弧度，声音清晰而坚定：“感谢龙先生和龙腾的厚爱。我只是个演员，目前更希望专注于自己喜欢的剧本，一步步走。合作的事，还需和团队仔细评估项目本身再议。”
她婉拒了。礼貌，却毫无转圜余地。
龙啸天脸上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只是眼底那点微末的、伪饰的暖意彻底消失，覆上一层薄冰。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声线平稳却莫名令人发冷：“是吗？那真是可惜。”他举了举杯，“希望苏小姐不会后悔今晚的选择。”
说罢，未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周围的人群再次涌动，围绕向他，仿佛刚才那短暂而致命的交锋从未发生。
经纪人梅姐立刻凑近，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琉璃，你太冲动了！那是龙啸天！他开口提‘合作’，多少人求之不得！就算不想答应，也该说得更圆滑些……”
苏琉璃望着龙啸天被众人簇拥的背影，微微蹙眉：“梅姐，我只想好好演戏。他的‘合作’，目的不纯，我不需要这种庇护。”她的语气里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清高与倔强。
梅姐张了张嘴，最终所有话语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你呀……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宴会厅另一角，龙啸天接过下属递来的新酒，面无表情地听着旁人的奉承，目光偶尔掠过远处那抹清冷的白色身影。
冰冷的眸色深处，一丝被忤逆的不悦，悄然沉淀。
浮华盛宴依旧，暗流却已悄然涌动。
苏琉璃手握那座象征巅峰的奖杯，却不知自己刚刚亲手推开了一份怎样的“眷顾”，又点燃了怎样一根足以焚毁一切的导火索。
5
庆功宴的璀璨灯火尚未在记忆中褪色，冰冷的现实已携着凛冽的寒意叩响了门扉。
当梅姐推开苏琉璃的公寓门时，她惯常的精明干练已被一层罕见的焦灼所取代。
她几乎将平板电脑戳到苏琉璃眼前，声音绷得很紧：“琉璃，出事了。”
苏琉璃正对着镜子研磨新剧本的台词，闻声动作微顿，眉头轻蹙。
“‘风华’那个代言，”梅姐语速很快，“昨天对方总监还跟我称兄道弟，说只差走流程盖章。刚才突然来电，支支吾吾，说品牌方向有调整，暂时无法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