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满地碎石，看着漂浮的灰尘，看着光柱里少女灿烂的笑脸。这个毁了他屋顶、他的生日面，可能还毁了他整个人生的不速之客，正用最纯真的表情宣布要当他女朋友。
理由是防止他毁灭世界。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我的面……怎么办？”
苏小鱼眨眨眼，从睡衣口袋里掏了掏，居然摸出个完好无损的卤蛋。
“吃我的吧！”她把卤蛋递过来，眼睛弯成月牙，“见面礼！”
窗外传来麻雀的啁啾，灰尘在阳光里打着旋。陈默看着递到面前的卤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的无敌”。
第二章：失控的日常
卤蛋最终进了垃圾桶。
陈默实在无法接受一个从兔子睡衣口袋里掏出来的、作为“毁灭世界预防计划”一部分的卤蛋。苏小鱼对此表示遗憾，但很快被窗外路过的冰淇淋车吸引了注意力。
“默哥默哥！我想吃那个！”她扒着窗台，眼睛亮晶晶地指着楼下。
陈默看了眼钱包里仅剩的五十块钱，那是他接下来一周的饭钱。但当他看到苏小鱼期待的眼神时，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只能买一个。”
“好耶！”
五分钟后，苏小鱼举着双球冰淇淋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间，奶油沾在她鼻尖上。陈默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忍不住问：
“你说你是世界管理员，具体要做什么？”
“记录你的数据，确保你不会一不小心把地球炸了呀。”苏小鱼舔着冰淇淋，说得理所当然，“比如刚才，如果你对那个冰淇淋小哥动杀心，他现在已经变成基本粒子了。”
陈默后背一凉。他刚才确实闪过“这冰淇淋太贵了”的念头。
“等等，我只是觉得贵，不算敌意吧？”
“判定标准在你心里。”苏小鱼歪着头，“你觉得‘这人真讨厌’和‘这人真该死’，系统都能识别。不过放心，普通程度的烦躁不会触发技能，要真正的敌意才行。”
这并没有让陈默感到安慰。
第二天上学时，陈默坚持不让苏小鱼跟来。他需要一点时间独自消化这些超现实的事。
但这个打算在第一节数学课就破灭了。
“陈默，上来解这道题。”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指着黑板上复杂的函数题。
这是陈默最讨厌的环节。他磨蹭着走上讲台，听着台下隐约的嗤笑声。他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笑他永远解不对题，笑他洗得发白的校服。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卡在第二步，手心开始冒汗。台下的窃笑声更大了。
“连这都不会？你昨天没听课吗？”数学老师语气严厉。
一阵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陈默握紧粉笔，恨不得让所有嘲笑他的人都——
“砰！”
讲台突然塌了。数学老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镜飞出去老远。
教室里瞬间安静。
陈默僵在原地，冷汗浸湿了后背。他刚才那一瞬间，确实希望所有人都消失。
“老师你没事吧？”他慌忙去扶，却在碰到老师的瞬间，听到对方惊恐的抽气声。
“别、别碰我！”
数学老师连滚带爬地后退，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
这节课后来没上成。陈默在众人的注视下回到座位，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终于明白，无敌不代表无所不能——反而意味着要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