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陈默抱着刚洗好的病号服,看见林夏对着手机发呆。他认出她是那个总在凌晨来买饭团的女孩。这些日子,他经常在医院的走廊里遇见她,每次都是行色匆匆,眉头紧锁。
"你还好吗?"陈默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林夏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我弟弟...白血病...这次配型又失败了。"
陈默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递给她。"我奶奶说,在地上哭一声,天上就会多亮一颗星星。"
林夏诧异地看着这个陌生快递员。陈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值夜班经常看见您从医院那边过来。那个...我父亲也在住院部七楼。"
就这样,两个陌生人在医院走廊里分享了彼此的故事。林夏的弟弟小安得了白血病,而陈默的父亲肝癌晚期,医药费像无底洞。他的妹妹因为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已经三年了。
"有时候我觉得,这家医院就像是苦难收容所,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陈默轻声说。
林夏点头,握紧了那盒草莓牛奶。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一些,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一人在负重前行。
03 草莓牛奶与虎牙少年
第二天凌晨,林夏又来到便利店。小张正在整理货架,看见她进来,虎牙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这位总是在凌晨出现的女顾客。她的脸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忧愁,让人忍不住想要关心。
"还是饭团?"他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林夏点头,眼神空洞。结账时,小张突然说:"我父亲也在住院部七楼。肝癌晚期。"
林夏惊讶地看着他。小张苦笑:"我看到了你和陈默在聊天。这家医院里,谁都不容易。"
小张告诉林夏,他为了支付父亲的医药费,除了便利店的工作,还在网上借了贷,现在每天要打两份工。白天在便利店,晚上去快递分拣中心做临时工。左手上的绷带就是在分拣中心受的伤,但他不敢请假,因为一天的工钱就够父亲一顿药费。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林夏问道。
小张低头整理收银台:"我奶奶说,痛苦分着说,就少了一半。"
从那以后,林夏每次来便利店,都会和小张简短聊几句。有时候是关于弟弟的病情,有时候只是简单的天气。但每次离开时,她都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一些。
有一天,小张偷偷在她的购物袋里放了一盒草莓牛奶,附着一张纸条:"给小安的,希望他快点好起来。"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林夏冰冷的心泛起一丝暖意。
04 角落里的修复站
医院七楼有个特殊的候诊室,老陆的心理咨询室。那里总是飘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鱼缸里漂着塑料航母,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每周来折纸船试图"击沉"它;墙角堆着乐高,有个程序员总搭到两米高又亲手推倒。
陈默第一次去时,整整坐了半小时一言不发。老陆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泡茶。茶香袅袅中,陈默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直到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划过,他突然开口:"我妹妹才二十二岁,她应该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
茶杯与茶托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老陆温和地说:"知道为什么总有人等末班地铁吗?因为'还有下一趟'这句话,比'终点站'让人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