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晓是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不是鸟叫,是更细碎、更急促的声音,像有个小娃娃在耳边不停念叨。她揉着眼睛走到花坊门口,刚蹲下来,那声音就更清楚了:“废水!又倒废水!我的根快烂成泥了!这甜腻腻的味,比昨天的还冲!”
苏晓顺着声音低头看——是门口的薄荷。叶片蔫得打卷,盆土被泡得发白,凑近一闻,除了焦苦味,还有股奶茶店特有的甜腻味——隔壁奶茶店总把洗杯子的废水倒在花坊门口,之前她提醒过几次,店主嘴上答应,转头还是照倒不误。
“是你在说话?”苏晓试探着问。
薄荷的叶片颤了颤,声音更急了:“不然还能有谁?你赶紧给我换土!再泡下去,我就要变成‘烂薄荷’了!”
苏晓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不是幻听,她真的能听懂植物说话了!她伸手碰了碰薄荷的叶片,指尖的伤疤轻轻发烫,昨天三角梅说的“往后你能听见我们说话了”,原来是真的。
第二章 草木吐槽大会与不敢靠近的老槐树
苏晓能听植物说话的秘密,没藏过半天。
早上八点,架上的绿萝先“开腔”了。它耷拉着藤蔓,叶子皱巴巴的,声音带着委屈:“晓晓昨天又忘了浇水!你给巷口那只橘猫喂了三条小鱼干,就不能给我浇半杯水吗?我的叶子都快干成纸了!”
苏晓赶紧跑去拿浇水壶——她昨天回来得晚,喂完橘猫就累得睡着了,确实忘了给绿萝浇水。她一边浇水,一边小声道歉:“对不起啊,下次我一定记得。”
“下次下次,你都说了好多次下次了!”绿萝的藤蔓缠上她的手腕,像在撒娇,“要不是我命硬,早就被你渴死了!”
苏晓被绿萝的“小脾气”逗笑,这是她辞职后第一次笑——在公司里,她连跟同事多说一句话都怕出错,更别说被这样直白地“抱怨”。可绿萝的抱怨里没有恶意,只有“我渴了,要喝水”的纯粹,让她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
刚安抚好绿萝,窗台上的多肉“胖嘟嘟”又小声开了口。它是棵桃蛋,圆滚滚的叶片挤在一起,此刻却少了一片叶子,伤口处还泛着红:“对面的小朋友总来掰我的叶子,说要做书签,我好疼呀。昨天他还说‘这肉肉胖,掰一片没关系’,可是真的很疼……”
苏晓蹲下来,轻轻摸了摸胖嘟嘟的伤口,心里一阵发酸。她想起昨天下午,确实看见对面的小男孩蹲在窗台前,当时她以为孩子只是看看,没好意思上前阻拦——又是这样,她总是怕“得罪人”,连保护一棵多肉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以后我看着他,不让他掰你了。”苏晓把胖嘟嘟往窗台里面挪了挪,又找了个小牌子插在花盆里,上面写着“请爱护我,我会疼”。
胖嘟嘟的叶片轻轻晃了晃,声音软了下来:“谢谢你,晓晓。”
就在苏晓忙着给植物们“解决问题”时,墙角的苔藓忽然凑了过来。它长在三角梅的花盆边,声音细细小小的,像在说悄悄话:“晓晓,巷尾的老槐树夜里哭了。它说有人泼了辣辣的东西,根像被火烧一样疼,疼得它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