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一样,”三角梅的声音里带着鼓励,“在公司里,他们看不见你的好,可我们看得见。薄荷说你每天帮它挡废水,绿萝说你给它搭新架子,胖嘟嘟说你保护它不被小朋友掰叶子——你不是没用,是没遇到能看见你的人。现在巷里的植物在疼,你要是站出来,不是多管闲事,是在做对的事。”
苏晓摸着三角梅的树干,指尖的伤疤轻轻发烫。她想起奶奶抱着三角梅哭的样子,想起薄荷说“谢谢你换土”,想起绿萝缠着她的手腕撒娇,想起胖嘟嘟小声说“不疼了”——这些草木,从来没有否定过她,从来没有说过她“没用”。
“我帮你们。”苏晓站起身,声音虽然有点发颤,却很坚定,“我去找证据,不让他们再伤害你们。”
三角梅的枝桠晃了晃,发出更亮的微光:“好。我们帮你。”
第二天一早,苏晓的“草木侦查队”正式成立了。
第一个“线人”是薄荷。它长在花坊门口,离奶茶店最近,苏晓让它帮忙闻闻奶茶店的废水里有没有“怪味”——就是老槐树说的“辣辣的味”。薄荷很敬业,一整天都把叶子凑在奶茶店的排水口,傍晚的时候,它急匆匆地喊苏晓:“有!有怪味!和老槐树根上的味一样!甜甜的,辣辣的,还有点刺鼻,不是废水该有的味,像是混了化学剂!”
苏晓赶紧记在本子上,在“奶茶店废水”后面画了个小叉——奶茶店的废水里,肯定混了别的东西。
第二个“线人”是李婶家的爬墙虎。它顺着墙爬到了巷尾,能看见老槐树周围的动静。苏晓给它浇了点水,小声说:“爬墙虎大哥,麻烦你帮我看看,夜里有没有人来老槐树这边?”爬墙虎很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它就把“情报”传了过来:“昨天夜里,有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巷尾,下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拎着桶,往老槐树根上泼东西。面包车的车身上,印着‘拆迁办’的字!”
苏晓的心跳加快了——果然和老槐树说的一样,是拆迁队的人!
第三个“线人”是胖嘟嘟。它的窗台正对着巷口,能看见进出老巷的人。苏晓问它:“胖嘟嘟,你有没有见过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从拆迁队的面包车上下来?”
胖嘟嘟的叶片轻轻晃了晃,声音带着点不确定:“见过!上周三下午,有个高高瘦瘦的人来花坊门口晃悠,问‘这花坊卖不卖’,他穿的就是黑衣服,手腕上有个歪歪扭扭的蛇形纹身,像条小虫子爬在上面。昨天夜里,我好像看见他从那辆面包车上下来了!”
苏晓猛地想起——上周三来问花坊的人,确实手腕上有蛇形纹身,当时他语气很冲,说“这老巷早晚要拆,你们早点签字卖了,还能多拿点钱”,她吓得没敢接话。原来那个人,就是泼化学剂的人!
她把线索一笔一划记在本子上:奶茶店废水混化学剂(和老槐树根的味道一致)、拆迁队面包车、穿黑衣服带蛇形纹身的人——可这些还不够。没有照片,没有视频,没有能证明“纹身男就是泼药剂的人”的直接证据,就算找去居委会,对方也能抵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