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用暖玉雕刻的护身玉佩，雕工略显粗糙，但看得出用心。
“这是我用自己攒的灵石，求山下的张大匠雕的，他说暖玉可以滋养仙体。”谷墨宁的耳根有些发红，“师尊，您日后一定要随身戴着，这样就不会总是一个人那么冷了。”
他将玉佩递过来，满眼都是期待。
凌霜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冷？
她早已习惯了寒冷，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可这个少年，却总想着用他那微不足道的温暖来焐热一块捂不热的寒冰。
何其愚蠢。
也何其……珍贵。
最终，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压倒了一切。
她不能死。她还有未竟的大道，还有需要守护的宗门。
一个徒弟的性命，与这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枚玉佩。玉佩上还残留着少年滚烫的体温。
“你有心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得到夸奖的谷墨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得到了全世界的糖果。
凌霜华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心中最后一点愧疚被冰冷的理智彻底淹没。
她将玉佩随意地收入储物袋，仿佛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玩意儿。
她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墨宁，你随我修行已近百年，修为却迟迟未能突破金丹，可有想过是何缘由？”
谷墨宁脸上的笑容一僵，惭愧地低下头：“是弟子愚钝，辜负了师尊的期望。”
“非也。”凌霜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
谷墨宁身体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师尊……主动碰他了。
“你的体质特殊，非寻常法门可以突破。”凌霜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为师寻遍古籍，终于为你找到了一个无上机缘。若能成功，你便可一步登天，直入元婴。”
“真的吗？”谷墨宁的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师尊！什么机缘？”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永远守护在师尊身边，为她分忧。
凌霜华看着他眼中的光，心中一片冰冷。
她收回手，转身走向殿后，声音飘渺而来：“这是一场试炼，也是一场造化，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谷墨宁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了上去，“只要能帮到师尊，弟子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凌霜华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她带着他，穿过重重回廊，来到问情峰的禁地，一间终年不见天日的密室。
密室中央，一个巨大而繁复的阵法已经刻画完成，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危险的气息。
“师尊，这里是……”谷墨宁有些不安地看着四周。
“进去。”凌霜华指着阵法中心，“坐到那里，凝神静气，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抵抗。”
谷墨宁虽然心中疑惑，但出于对师尊的绝对信任，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盘膝坐下。
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心法。
凌霜华站在阵法之外，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抬起手，掐动法诀。
“轰！”
整个密室猛地一震，地面上的阵法瞬间亮起刺目的血色光芒，无数符文如锁链般从地上射出，瞬间缠绕住了谷墨宁的四肢百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