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擦完地，站起身，看了看沙发和茶几。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看着不顺眼的，都可以收拾。”我淡淡地说道。
她点了点头，开始动手。
她先把沙发上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又把茶几上的垃圾收进垃圾袋里。最后，用湿抹布把茶几擦得干干净净。
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靠在卧室门框上，抱着胳膊看着她忙活。
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整洁起来。空气里那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似乎也淡了些，被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取代了。
不能不说，有个女人在家里，确实不一样。
等她把客厅都收拾利索了，我才开口。
“过来。”
凌雪停下手里的活，走到我面前。她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跟你说几条规矩。”我声音不高，但很严肃。
“第一，这个家我说了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问为什么。”
“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卧室。”我指了指身后的房门，“那间是你的。”我又指向旁边那间堆放杂物的次卧。
“第三，所有物资都是我的。吃什么，吃多少，由我来分配。不准偷拿偷藏，被我发现，你知道后果。”
我说得很慢，确保她能听清每一个字。在末世，规矩很重要。尤其是我们这种临时的、不平等的合作关系，必须从一开始就把界限划清楚。
凌雪始终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听明白了？”我问。
她轻轻“嗯”了一声。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着她，“你那间次卧，没有床。你睡哪儿？”
这是个考验。我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水。
“沙发。”她吐出两个字。
我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在我意料之中。她很聪明，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没有提任何要求。
“行。”我说，“沙发归你了。被子在次卧的柜子里，自己去拿。”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门外，凌雪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我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听见她走进次卧，打开柜子，然后是窸窸窣窣拿出被子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白色世界。
我不知道把她留下来，是对是错。她就像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帮我很多。用不好，可能会伤到我自己。
但现在，我已经没得选了。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那个叫“小卖部”的APP。界面上，一箱康帅傅方便面的图标静静地躺在那里。图标下方，有一行倒计时。
【距离下次复制完成还有：12小时07分31秒】
我看着那行数字，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这个东西在，我就能活下去。
5 生存法则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卧室里没有窗，一片漆黑。我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六点。
外面天还没亮，或者说，在这种鬼天气里，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本就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