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最“土”的年味，最“潮”的流量
我关掉手机导航，屏幕上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前方道路无数据⌟。
车轮碾过湿滑的落叶，停在路边。
我推开车门，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雾气涌进车厢。
我关上车门，抬头看。
前方是一块石碑，立在两条车辙的尽头。碑上的字迹被青苔覆盖，我伸手抹去，露出两个字：忘岁。
村口笼罩在雾里。
我从后备箱取出摄影机，挂在胸前，按下录制键。
红色的指示灯开始闪烁。
我走向村子，脚下的石板路发出清晰的声响。
路两边的房屋门户紧闭，没有一点灯火。
每家门前都挂着一串东西。
我停在一户门前，凑近了看。
那是一些暗红色的条状物，用红绳串着，挂在屋檐下。它们已经干瘪，表面布满褶皱。
一只苍蝇落在上面，搓了搓腿，又飞走了。
我继续往前走，只有我的脚步声。
村子中央有一片空地，空地边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不合身的深色外套，双手插在袖子里。
我停下脚步。
他也看着我。
“你是林峰？”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村子里传开。
“是，我就是。”我回答。
他从袖子里抽出手，朝我走来。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忘岁村。”他走到我面前，嘴咧开，露出牙齿。
我伸出手。
他没有握，只是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我跟他走。
“我是这里的村长。”他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这地方偏僻，很少有外人来。”
“我在网上看到帖子，说这里的年俗很特别。”我跟在他身后，调整了一下胸前的摄影机角度。
“年俗？”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说的是⌜换岁⌟吧。”
“换岁？”我重复。
“对，换岁。”他点点头，“是我们村最重要的仪式，比过年还重要。”
他转身继续带路。
“村里的人呢？”我问。
“都在准备换岁。”他头也不回地回答，“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出来。”
他把我带到一栋房子前。
“你就住这里，这是村里最好的屋子。”他推开门，一股尘土的气味扑出来。
屋里很暗，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
“谢谢村长。”我说。
“不用客气。”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晚上仪式开始的时候，我会来叫你。记住了，千万不要提前出门，也不要乱拍。”
他把门带上。
脚步声远去。
我放下背包，走到窗边。
窗户上糊着厚厚的纸，只能透进一点灰白的光。
我把摄影机放在桌上，检查了一下录制的文件。
画面里，浓雾翻滚，门前挂着暗红色的条状物，村长咧开嘴，但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变化。
2 2 诡异换岁仪
我把摄影机架在窗台上，镜头对着外面，自己坐在床边。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房间里只剩下摄影机工作指示灯的红点。
咚，咚，咚。
敲门声。
我站起来，打开门。
村长站在外面，他身后是黑色的。
“开始了。”他说。
我拿起桌上的摄影机，挂在胸前，按下了录制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