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
我看不清他的脸。
“请问你找谁？”我隔着门问。
“苏晚。”
男人的声音传进来，低沉，熟悉。
我的手僵在门把手上。
这个声音。
我打开门。
门外的男人转过头。
一张我刻在记忆里五年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顾夜宸。
他的轮廓比五年前更深邃，眼神也更冷。
他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堵在门口，没有动。
“你来干什么？”
他越过我的肩膀，朝屋里看了一眼。
念念正坐在小餐桌前，拿着一勺鸡蛋羹，好奇地看着我们。
顾夜宸的视线在念念身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收回。
“我们谈谈。”
他说着，侧身从我身边挤了进来。
我关上门。
他走到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狭小的房间。
墙壁有些斑驳，家具是二手的。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沙发上那个破了个洞的抱枕上。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他问。
我走到念念身边，把她抱起来。
“念念，去房间里玩一会儿，妈咪和叔叔有话要说。”
“哦。”念念乖巧地点点头。
她从我怀里下来，跑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夜宸。
“说吧，你想谈什么。”我看着他。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支票本和一支钢笔。
他拔开笔帽，在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这个数字，够不够？”
我低头看了一眼支票。
上面的零，我数不清。
“什么意思？”
“买断你。从今以后，你和你女儿的生活，我负责。你，做我的女人。”
他的语气，像是在谈一笔生意。
我看着他。
“顾夜-宸，你凭什么？”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凭五年前，你拿着我给你的钱，消失得无影无踪。凭昨天，我花了上千万，把你从一个油腻男手里捞出来。”
他顿了顿。
“还凭，你女儿的病，需要钱。”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
“你调查我？”
“我需要知道，我的钱花得值不值。”
我拿起茶几上的支票。
纸张的边缘很锋利。
“在你眼里，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是吗？”
“不然呢？”他反问。
我看着他。
五年前那个雨夜，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笑了。
我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成两半。
然后是四半，八半……
我把碎纸屑扬手一撒。
纸片像雪花一样，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落在他脚下的地板上。
“顾夜宸，收起你的钱。我苏晚还没到要卖自己的地步。”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
他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苏晚，你不要不识抬举。”
“我就是不识抬举。”我迎上他的视眼，“五年前是，现在也是。我和我女儿，不劳你费心。”
我转身，打开卧室的门。
“念念，我们走。”
念念已经穿好了外套，背上了她的小书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