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娟把离婚协议甩我脸上:“秦海回来了,你该滚了。”
上辈子我拒绝天价补偿,反被她打断腿丢进河里淹死。
重生归来,我笑着签下协议,收下她施舍的一个亿。
三个月后,金融危机席卷全城。
杨家公司濒临破产,她跪在暴雨里求我救命。
而我搂着新晋影后未婚妻,低头轻笑:
“杨小姐,你口中没出息的废物,现在是全国最大的破产清算人——”
“你家的公司,刚好归我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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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纸张拍在脸上,带着一股香水混杂烟草的陌生味道。陈军恍惚了一瞬,视线才聚焦在眼前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书》上。随即,是杨秀娟那熟悉又刻薄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耳膜。
“陈军,签了吧。秦海要回来了,你该滚蛋了。”
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开得很足,但远不及这话语带来的寒意。陈军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眉眼间满是毫不掩饰厌弃与急不可耐的女人。他的妻子,杨秀娟。
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混杂着河水刺骨的冰冷和窒息感,汹涌而至。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时刻,面对同样的协议和同样的话语,他因残存的爱意和不甘,拒绝了杨家提出作为“补偿”的一个亿,结果呢?
被像垃圾一样赶出杨家,离婚协议砸在头上,父母和妹妹的工作顷刻间化为乌有,最后,是被打断双腿时骨头碎裂的剧痛,以及被沉入河底时那绝望的黑暗……
心脏猛地一缩,生理性的反胃感冲上喉咙。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确认了这不是死前的幻觉,也不是地狱的煎熬——他回来了。他真的回到了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
杨秀娟见他迟迟不语,只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幽深得让她莫名有些发毛,随即又被更大的不耐烦取代。她嗤笑一声,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甩在协议上,动作优雅,却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行了,别摆出那副死样子。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杨家的富贵。”她红唇勾起,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一个亿,够你这种下等人挥霍几辈子了。拿着钱,痛快点消失,别耽误我和秦海的幸福。”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在支票上那一长串零上,折射出诱人的光芒。上辈子,他觉得这是对他七年婚姻、对她感情的侮辱,他愤怒地撕碎了支票,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
陈军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起手,没有去看杨秀娟那副施舍者的嘴脸,而是轻轻拿起了那份协议和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支票。
指尖触及纸张的瞬间,他几乎能感受到前世河水的冰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和暴戾,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平静无波,甚至嘴角还牵起了一抹极淡、近乎虚幻的弧度。
“好。”他吐出一个字,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杨秀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她准备好的更多羞辱和威胁卡在了喉咙里,像一根鱼刺,噎得她有些不舒服。她狐疑地打量着陈军,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或不甘,但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深得像潭水,平静得令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