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不怪我，可那眼神，却像是在说，都是我的错。
周围的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啊，听说她婆婆最疼她了，怎么出事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呢？」
「年轻人，事业心太重，连家里老人都不顾了。」
「这下好了，人没了，后悔都来不及。」
一句句诛心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看着眼前这对惺惺作态的父子，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看着我那好公公。
「爸，您说是我让妈去买菜的，请问您有证据吗？还是江河告诉您的？」
我的目光转向江河，他眼神一僵，立刻避开了我的视线。
公公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更加愤怒。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儿子还能骗我？要不是你，你婆婆能死吗？你这个不孝的儿媳，我们江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
「够了！」
我猛地一声大喝，镇住了所有人。
我挺直了背脊，一步步走到公公面前，目光如刀。
「第一，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让妈去买菜。她出事的时候，我在公司加班，有全公司的同事可以作证。」
「第二，妈对我有多好，街坊邻居，亲戚朋友，有目共睹。我孝不孝顺，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抹黑的。」
「第三，」我顿了顿，视线扫过江河和他父亲的脸，「妈的死，不是意外。那个叫白薇的女人，是故意把花盆扔下来的。而你们，却在包庇凶手，甚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礼堂里一片死寂。
江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冲过来，想拉我的胳膊。
「陈念，你胡说什么！妈的葬礼，你别闹了！」
我一把甩开他，冷笑道。
「我胡说？江河，你敢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当着妈的遗像发誓，你跟那个白薇，真的不认识吗？」
他喉结滚动，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公公见状，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反了你了！你还想污蔑我儿子？你给我滚！我们江家不欢迎你！」
「滚？」我笑了，笑得无比凄凉，「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我走到婆婆的遗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妈，您放心，您的仇，我来报。您的委屈，我来申。那些欺负您，害了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我站起身，脱下身上的黑色丧服，随手扔在地上。
就像扔掉一件垃圾。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堂。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却让我觉得无比清醒。
江河，江家，这场戏，该结束了。
而真正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3
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现在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我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悲伤和愤怒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被我暂时压在了心底，转化成了更强大的力量。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