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那是个意外！人家小姑娘也吓坏了，你非要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吗？你的善良和体贴都去哪了？」
善良？体贴？
我真想把这两个词砸在他脸上。
我的善良和体贴，在过去五年里，都喂了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和恶心。
「江河，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我现在没心情。」
「那就必须现在谈。」我一字一句地说，「关于妈的后事，还有……我们俩的事。」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语气里的决绝，皱了皱眉。
「妈的后事，我会处理。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胳膊。
「江河，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和那个白薇，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
「你疯了吧陈念！我说了不认识！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厌恶，那种眼神，我从未见过。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也好。
让我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江河，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
我擦掉眼泪，转身走向太平间。
我得去看看婆婆，我唯一的亲人。
至于江河，从这一刻起，他对我来说，也已经死了。
2
婆婆的葬礼办得很仓促。
江河一手包办，他说不想让婆婆在冰冷的殡仪馆里待太久。
我没有反对，只是冷眼看着他忙前忙后。
他订了最好的礼堂，请了最贵的司仪，挽联上写满了沉痛的哀思。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孝子。
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
亲戚朋友们都来了，围在我身边，说着一些节哀顺变的话。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江河站在我的旁边，眼睛红肿，神情哀戚。
可我却注意到，他的手机屏幕，在口袋里亮了好几次。
他总是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飞快地回复着什么。
我不用猜也知道，手机那头是谁。
司仪在台上声情并茂地念着悼词，回顾着婆婆善良朴实的一生。
他说到婆婆对儿子的爱时，江河恰到好处地挤出几滴眼泪，用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
演得真像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在医院走廊里的那一幕，我恐怕也会被他骗过去。
就在这时，江河的父亲，我的公公，突然走到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你这个丧门星！」公公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非要让她去给你买什么菜，她会出事吗？你把我的老婆还给我！」
我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婆婆出事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是她自己要去超市买菜，准备给我做晚饭。
我什么时候让她去买菜了？
江*河*立刻上前扶住他爸，一脸悲痛地劝道。
「爸，您别这样，这不怪陈念，这只是个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