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我做了无数的努力,
我忘记过去的一切,努力学规矩,学诗词歌赋,读四书五经,
我知他喜爱书法,便拿了字帖成夜成夜的练习,
希望能成为可以与他相配之人。
可还是不行,他对我仅有的那点温柔,
也不过是为了害我罢了。
想到此,我只觉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殿下,若是心不在此,便不要读了。”
被这突来的声音惊醒,我胡乱抹了一把脸,连忙道歉,
“抱歉先生,是我走神了。”
我脸色通红,有些有愧。
谢沉渊放下书册,淡淡的望了我一眼。
他是大夏的状元郎,也是最年轻的太子太傅。传闻中四公子便是他教导出来的,
而我刚刚回宫时,认字都磕磕绊绊,父皇便指了他来做我的先生。
“那殿下便回答一下,何为为君之道?”
我一愣,这位年轻的状元郎,他却不只是教我一些诗词,也会为我讲一些政事。
我有些紧张,将陆怀明全部抛之脑后,斟酌道,
“学生以为,为君之道,首在‘民本’二字。民如水,君如舟;君王之权柄,非天授神予,实乃万民托付。故治国之要,在于体察民瘼,轻徭薄赋,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幼有所育,老有所养……”
说到此,我不免有些哽咽,我如今贵为公主,
可过去十六年,我实在清楚百姓尤其是贱籍,过的是何种生活。
我有些忐忑,谢沉渊却笑了:“殿下答得不错,今日便允你休憩半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砸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高呼一声便跑了出去。
我快速回宫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马不停蹄地奔着宫门处去,
过去这一年里,我像一条濒死的鱼,一刻都不得歇息在学习,
如今终于得空,回去看看了。
我在街边买了大包小包好多吃食和一些日常用度,
赶到甜水巷口时,却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车上挂着一个“郑”字的牌子,
旁边还拴着几匹马,正是陆怀明的坐骑。
我听到了几声哀嚎,和陆怀明凉薄的声音,
“要怪就怪,你们当年收留了沈还璧吧。”
我手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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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冲了过去,众人见我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你还真是对这些贱民念念不忘啊,哦忘记了,你也是贱民堆里爬出来的。”
我看清周围一切,瞠目欲裂,
小虎被几个侍卫按住,后背是血淋淋的印子,
而我曾经的母亲被人推到在地,却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拼死捂住自己的嘴。
甜水巷的街坊四邻,都被人围在中间,他们敢怒不敢言,瑟瑟发抖,
我浑身颤抖:“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郑漱玉笑意吟吟:“殿下,这种腌臜之地你怎么来了?这些贱民偷了我的玉佩,却不肯交出来。”
小虎猛地抬头,恨到:“你胡说,我们根本没见过你。”
看到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就是故意的。
陆怀明款款走来,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挑衅一样的望着我,
“这位好像就是殿下曾经的弟弟吧,满口谎言,该打。”
他一鞭子抽了下去,小虎皮开肉绽,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