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民众的情绪被瞬间点燃,愤怒的声浪开始涌动。
玉莺趁热打铁,声音更加高昂:“若不予以反击,我戌西州尊严何存?百姓何以安居乐业?今日,趁此祭祀良机,我等当恳请上天,佑我茘国,荡平西夷,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荡平西夷!夺回粮仓!”人群中立刻有心腹带头高呼,附和之声渐起。场面眼看就要失控,玉莺的阴谋即将得逞。
就在此时,高台之上的壬氏,却忽然抬手,制止了喧哗。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玉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广场:“玉莺阁下,所言甚是。西寨之事,确需严查。然,祭祀乃沟通天地神明之圣事,岂可轻易与凡俗征战混淆?况且,阁下口口声声所言夷狄,究竟所指为何?是劫粮之匪类,还是……与我戌西州世代比邻,素有贸易往来之砂欧国?”
壬氏的反问,如同一盆冷水,让躁动的民众稍微冷静了一些。
玉莺脸色微变,强自镇定:“月君明鉴,劫粮者虽未明身份,但来自西方,其心可诛!砂欧国盘踞要道,抽取重税,亦非善类!”
“哦?”壬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阁下对砂欧似乎怨念颇深。却不知,阁下私下与砂欧某些势力往来密切,甚至允诺战后给予其海港大利,这又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玉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壬氏竟敢当众撕破脸!
“月君!此话从何说起?这是污蔑!”玉莺厉声反驳。
“污蔑?”壬氏冷笑一声,目光转向猫猫所在的阁楼方向,微微颔首。
早已准备就绪的猫猫,立刻对身边的李白使了个眼色。李白会意,迅速将一名戴着镣铐、衣衫褴褛但眼神倔强的汉子推到了台前。正是从那石炭场救出的识风族奴隶代表!
那汉子用生硬的荔语,悲愤地控诉玉莺如何奴役他们开采石炭,如何克扣朝廷拨款,如何计划将优质石炭私运牟利,甚至如何与砂欧国内的反叛势力勾结,许诺好处!
同时,壬氏的心腹也将部分账本副本展示给台前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观看。
人证物证俱在!虽然并非全部核心证据,但足以撼动玉莺“仁德领主”的形象!
广场上死一般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民众的脸上充满了震惊、疑惑和被欺骗的愤怒!
玉莺脸色煞白,指着壬氏和那名奴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这是构陷!是皇弟你嫉恨我心系西都百姓,故意设计害我!”
祭祀大典彻底中断,场面一片混乱。壬氏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气急败坏的玉莺,目光冰冷。
猫猫在阁楼上,轻轻松了口气。第一步,搅乱玉莺的布局,将他拉下道德神坛,成功了。但她也知道,玉莺绝不会坐以待毙,更残酷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祭祀大典上的反转,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西都激起了千层浪。玉莺声望受损,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凭借多年经营的势力,迅速反击,指责壬氏勾结贱奴、伪造证据、意图颠覆西都,双方陷入了僵持的舆论战。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场更大的危机悄然降临——西都爆发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