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婷适时递上纸巾，眼圈泛红补充。
“霁哥哥自尊心强。他几次想还东西，可温老师就用断绝学费威胁。他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记者提问：“林霁先生，除了这些，温知遥女士还有过分行为吗？”
此问题，显然设计已久。
林霁深吸气，抛出“重磅炸弹”。
“有。”
他看镜头，眼神悲愤。
“我大三那年，母亲脑溢血，需立刻手术，手术费三十万。”
“我走投无路，跪下求她。”
“她答应了，但前提是，我必须签协议。”
记者追问：“什么协议？”
“一份‘终身服务协议’。”
林霁声音带哭腔。
“协议内容模糊，只说我毕业后，要无条件为她服务。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为救我妈，我签了。”
“可那份协议，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意识到，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她当成宠物和奴隶的日子了！”
采访一出，网络瘫痪。
我的公司主页、个人社交账号，瞬间被愤怒的网友攻陷。
“恶心的资本家，滚出学术圈！”
“有钱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把人当狗养？”
“姐姐好飒！支持你反抗！这种变态女就该被曝光！”
助理小陈冲进办公室，脸色惨白。
“温总，您快看……”
她把平板递给我，上面是林霁伪造的“证据”。
我平静扫一眼。
那些掐头去尾的嘱咐，那些被歪曲的关心。
最后，我目光落在子虚乌有的“终身服务协议”上。
我甚至笑了一下。
他很聪明，知道利用公众对“为富不仁”的刻板印象，知道煽动阶级对立情绪。
他把我救他母亲的恩情，扭曲成肮脏胁迫交易。
“温总，公关部快顶不住了，我们……”
我抬手，打断她。
“让舆论再发酵一会儿。”
助理不解看我。
我没有解释，把平板还给她。
“帮我联系A大档案馆，我要一份八年前旧档案。”
“是关于‘启航’奖学金第一届申请材料。”
03
学校的动作比我想象得快。
或许孟家的手伸得太长，让校方感到冒犯。
两天后，A大官网首页，用加粗红色标题，公布了《关于对林霁博士学术诚信问题的初步调查说明》。
公告里，学校顶住舆论压力，公布林霁当年申请“启航”特等奖学金的全部原始材料扫描件。
其中，一份三千字的亲笔申请信，放在最显眼位置。
信是写给匿名“知遥先生”的。
林霁字迹工整，笔锋锐利。
“敬爱的知遥先生：”
“您是我绝望深渊里看到的光，寒冷暗夜里遇到的灯塔。”
“您的慷慨，无异于再生之父母，让我这颗贫瘠土壤里挣扎的种子，有了窥见阳光的机会。”
“若有幸得您青眼，我必以余生所学，践行您的道路，追随您的光芒，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