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哽咽,“难道就看着这个家散吗?
父亲沉默片刻,声音温和下来:“晚晚,你妈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我。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再婚,就把信烧了。如果是我一个人走完余生,就把信交给你们姐妹。”
林晚一愣:“什么信?”“她说,那是一封‘给未来儿媳’的信。”
父亲声音温柔,“她预感到自己活不长,怕我再娶,新媳妇不了解她,误会她是个懒女人。
她在信里写了三十年来,每一天都做了什么:几点起床,熬了什么粥,给你补了几次课,给我织了几双袜子……她说,“我不求谁感激我,只求有人知道,我爱过,我付出过。”
林晚泪如雨下。
“后来呢?信呢?” 林晚急切地问。“我一直留着。”
父亲轻声说,“去年整理旧物时,我又看了一遍。我烧了它。”
林晚心一紧:“为什么?”“因为我明白了。”
父亲说,“有些话,不必留给别人看。
爱,不是用来证明的,是用心感受的。
你妈的付出,我一辈子都记得。
我不需要那封信,也知道她有多好。”
“可我现在……需要证明。”
林晚抽泣,“何天显看不见我,他觉得我是个累赘。”“那你就别证明。”
父亲突然说。“你不该向他证明你有多辛苦,那是乞求。你应该让他看见,你是多么重要。”“怎么看见?” 林晚声音轻得像梦呓。
“晚晚,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不是不想看见,而是……不敢看见?” 父亲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林晚不解。
“男人有时候,会用‘冷漠’来逃避‘愧疚’。
他可能早就发现你累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帮你,又怕自己做得不够,干脆装作看不见。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林晚想起何天显最近的变化:他开始自己做饭,开始偷偷去看小宇,甚至在家长会上谈“家庭教育”……他不是不在乎,他是在学。
可他学的,是李薇教的“正确婚姻模式”,而不是她林晚的真实生活。
“爸……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轻得像梦呓。
“别急着揭穿那个助理。”
父亲说,“你一闹,何天显只会觉得你嫉妒、偏执。
你要让他自己发现,谁才是真正为这个家付出的人。”
“可怎么让他发现?”
林晚急切地问。“从最小的事开始。”
父亲说,“比如,你突然不做某件事,看看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林晚心头一震。
不做……某件事?
她忽然明白了。
她一直像陀螺一样转,生怕哪件事没做好,被说“懒”。
可正是因为她做得太多,太完美,才让何天显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她不是在持家,她是在替他持家。
而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像习惯了空气,看不见,也不珍惜。
“爸……” 她声音坚定起来,“我懂了。”“晚晚。”
父亲轻声说,“婚姻不是战场,不需要赢。
但你要守住自己的心。
别让别人的恨,毁了你的爱。”
林晚擦干眼泪,望向窗外。
月光依旧,像十年前那个中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