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小宇打电话说爸爸来学校看他，还带了他最爱吃的牛肉干。她当时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原来……是他悄悄去的？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转身看向餐厅，何天显还在吃饭，侧脸冷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忽然觉得可笑。
她以为他在外面应酬，在打牌，在冷落这个家。
可他却偷偷去看了儿子，还在学校说了那些“家庭教育很重要”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对她说一句软话？
她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你刚才……去学校了？”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何天显放下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
“李老师刚来过，说你上个月代表家长发言。”
他眼神一滞，随即恢复平静：“哦，那是学校组织的活动，跟工作有关。”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宇说你去看过他……”
“看孩子怎么了？我又不是不关心他。”
他语气冷下来，“倒是你，整天在家，连顿像样饭都做不好，还好意思问东问西？”林晚浑身一颤，像被抽了一巴掌。
“我在家不干活？”
她声音发抖，“我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给你熨衬衫、给小宇准备周末行李……你说我不干活？”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每天上班累成什么样？
回来就想吃口热饭，可你连这点都做不到！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提高，“你只会抱怨！从来不懂体谅！”
“体谅？”林晚笑了，眼泪却滚了下来，“你有没有体谅过我？”
我也是人，我也累！
我也想有人心疼！
可你呢？
你只看到我没把饭烧好，没看到我发烧还去接孩子，没看到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空房子，等你等到半夜！”她越说越激动：“你说我在家不干活？
那我问你，这个家，是谁在撑着？是你吗？”
何天显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空气凝固。良久，他冷冷道：“随你怎么想。”
说完，转身进了卧室，“砰”地关上门。林晚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窗外，月亮静静照着，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悲剧。
她慢慢蹲下，抱着膝盖，像一只被遗弃的猫。
手机又响了。是小宇发来的语音：
“妈妈，爸爸今天来学校看我了，还给我带了牛肉干。他说……中秋节不能回家，让我替他陪你吃月饼。”
林晚听着儿子稚嫩的声音，心如刀割。
她终于明白，何天显不是不爱这个家。
他是不知道，怎么爱了。
2 旧账翻新伤
天还没亮，林晚就醒了。
窗外灰蒙蒙的，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隔壁卧室的何天显。
可她知道，他早就醒了——床是空的，被子叠得一丝不苟，像他这个人，冷硬、规矩、不容差错。厨房里传来水声。
她探头一看，何天显正站在灶台前，煎蛋、煮粥，动作熟练得不像个“从不下厨”的男人。
林晚怔住。
他听见动静，头也不回：“你醒了？小宇今天回来，我做了早餐，你……不用忙了。”
一句话，像根针，刺进她心里最软的地方。小宇今天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