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爸，谢谢你。我不会让妈的信白烧。”
她挂了电话，站起身，走向卧室。
她打开衣柜，拿出一个旧铁盒。
盒子里，是一叠泛黄的纸——那是她这十年来的家务清单。
每一页，都写着日期、事项：2015年3月12日：何天显出差，熨衬衫3件，打包行李。
2016年8月5日：小宇发烧，整夜未睡，物理降温6次。
2017年1月1日：何天显升职，亲手做蛋糕，写贺卡。
……2023年9月22日：中秋，准备团圆饭，等他到凌晨。她一页页翻过，像翻过十年光阴。
她没哭。
她只是轻轻合上铁盒，放进床底。
然后，她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写下一行字：“从明天起，我不再做——”她停顿片刻，继续写：“早餐。”
5 早餐的缺席
清晨六点，闹钟没响。
林晚第一次睡到了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像一层薄纱。
她躺在床上，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的碰撞声——是何天显在做饭。
她没动，静静听着。
水开了，他手忙脚乱地关火；煎蛋时油溅出来，他“嘶”了一声；面包烤焦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嘴角微微扬起，又迅速压下。
从前，她总在五点半起床，熬粥、煎蛋、烤面包、切水果、装便当。
何天显总说：“早餐要吃好。”可他从没问过，这“好”是谁准备的。
现在，他终于自己尝到了“好”的代价。七点十分，何天显端着盘子走出来，脸色阴沉。“早餐做好了。”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小宇，快吃。”
小宇从房间跑出来，看着焦黑的面包和半生不熟的煎蛋，小声问：“妈妈呢？”何天显僵住：“她……还没起。”
“妈妈每天这时候都在厨房啊。” 小宇困惑，“是不是她不舒服？”林晚听见，心里一软，又硬起心肠。
她不能心软。心软，就前功尽弃。
她缓缓走出卧室，穿着睡衣，头发微乱，像一个“懒惰”的妻子。
“你做什么？” 她看着餐桌，语气平淡。
“做早餐。”
何天显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以后我来做，省得你……嫌麻烦。”
林晚没接话，只淡淡说：“哦，那你吃吧，我不饿。”说完，转身回房，轻轻关上门。
门内，她背靠门板，心跳如鼓。
“他终于发现了吗？发现没有我，这顿‘好早餐’有多难？”
她打开手机，翻出备忘录，写下：“第一天：早餐——未做。结果：他尝试，失败。情绪：烦躁。”
她忽然觉得可笑。
她为这个家操劳十年，不如他做一顿失败的早餐来得“震撼”。
七点半，何天显送小宇上学。
林晚站在窗边，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帮小宇背书包，面包屑掉了一地。
小宇仰头说了句什么，七点半，何天显送小宇上学。
林晚站在窗边，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帮小宇背书包，面包屑掉了一地。
小宇仰头说了句什么，他皱眉，语气不耐。她心里一紧。
“他不是在学着照顾家，他是在学着抱怨。”
八点，他出门上班。林晚没再睡，开始打扫卫生。
她擦桌子、拖地、洗衣服，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