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扶着芦苇丛往岸边挪。
远处传来丫鬟焦急的呼喊:“小姐!小姐您在哪儿?”
是原主的贴身丫鬟青儿。
沈清辞眼底闪过冷光,随即被一层脆弱覆盖。
她要活下去,要回到那个吃人的侯府。
然后,掀起一场风暴。
“小姐,您可算醒了!”
青儿扑在床边,哭得眼睛红肿,“大夫说您要是再烧一天,就……就……”
沈清辞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依旧苍白。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青儿的手背,声音沙哑:
“我没事,青儿,别担心。”
这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又藏着镇定。
青儿愣了愣,总觉得小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看着那苍白的脸,又把疑惑压了下去,只道:
“都是奴婢不好,没看好您,让您掉进江里……”
“不是你的错。”
沈清辞打断她,眼神飘向窗外,雪还在下,把庭院里的红梅衬得愈发艳:
“我记得,好像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青儿猛地抬头:“谁?小姐您看清是谁了吗?”
沈清辞摇摇头,眼底掠过迷茫:
“当时脑子很乱,只记得一双绣着海棠花的鞋……其他的,就记不清了。”
绣着海棠花的鞋,那是沈芳柔最喜欢的款式,柳氏上个月刚让人给她做了两双。
青儿瞬间就明白了,气得浑身发抖:
“一定是二小姐!她早就看小姐不顺眼了,还有三殿下,昨天来看您的时候,眼神躲闪,根本就不像担心您的样子!”
“嘘。”
沈清辞按住她的嘴,“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青儿,从今天起,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在外人面前说。尤其是在柳氏和芳柔面前,咱们得装得……更柔弱些。”
青儿虽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装,但还是用力点头:“奴婢听小姐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夫人来看小姐了。”
沈清辞立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再睁开时,眼底已满是怯意,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柳氏穿着一身石青色绣暗纹的褙子,珠翠环绕,身后跟着沈芳柔,一身粉裙,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满脸关切地走进来:
“辞儿,你可算醒了,娘这几天担心得饭都吃不下。”
她说着,就想去碰沈清辞的额头,沈清辞却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眼神里带着惊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柳氏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换上温柔的笑:
“看来是还没缓过来,也是,掉进那么冷的江里,换谁都害怕。”
沈芳柔走上前,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一碗燕窝粥:
“姐姐,这是我亲手给你炖的燕窝粥,你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她舀起一勺,递到沈清辞嘴边,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沈清辞看着那勺燕窝粥,鼻尖微动。
她是法医,对各种毒物的气味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