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沈嘉言也松了口气,揽住她的肩膀。
“我就说我妈最开明了。”
我站起身,走到老沈身边,握住他粗糙的手。
“老沈,听到了吗?以后我们家可就有规矩了。”
老沈看着我,一脸担心。
我冲他笑了笑,让他放心。
规矩?好啊,我最喜欢守规矩了。
2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天还蒙蒙亮。
我把音响的音量调到最大,屋子里瞬间全是《命运交响曲》的声音。
我走到儿子儿媳的房门前,“砰砰”地用力敲门。
“嘉言,语桐,起床了!晨读仪式要开始了!不能迟到,迟到是对经典的亵渎!”
里面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夹杂着苏语桐压抑的怒气。
几分钟后,两人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客厅。
苏语桐看到我准备的晨读材料时,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她想象中的泰戈尔诗集,而是我从旧书摊淘来的《道德经》原文,连个注释都没有。
“妈,这……”沈嘉言一脸为难。
“这是国学经典,最有智慧了。”我将书本塞到他们手里,自己率先坐下,神情庄重,“开始吧。今天我们来体会‘道可道,非常道’的玄妙。”
半个小时里,客厅里回荡着他们俩有气无力的念书声,和老沈努力憋笑的咳嗽声。
晨读结束,苏语桐揉着太阳穴,抱怨道:“妈,这也太早了,我完全没睡醒,根本读不进去。”
我板着脸看她。
“语桐,仪式的神圣感,源于我们内心的虔诚。如果态度敷衍,那仪式本身就失去了意义。这是你昨天教我的。”
苏语桐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沈嘉言赶紧打圆场:“妈,语桐是孕妇,需要多休息。”
哦,我差点忘了,上一世她也是这个时候,宣布自己“可能”怀孕了,然后心安理得享受一切特权。
我立马一脸关心地走到她面前。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事!那晨读仪式更不能少了!这叫‘胎教仪式’!必须让孩子从胚胎时期就感受文化的熏陶。语桐,为了孩子,你可得坚持住。”
我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语气特别真诚。
苏语桐的嘴角抽了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早餐时间,我按“就餐仪式”的标准,准备了牛奶、煎蛋和一份蔬菜沙拉,每一份都用巨大的盘子装着,摆盘跟艺术品似的。
沈嘉言刚要抱怨份量太少,就被我打断。
“嘉言,食不言。我们来讨论一下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是如何表现斗争与光明的。”
这顿饭吃得特别尴尬,就我一个人在高谈阔论。
他们俩饿着肚子,黑着脸去上班了。
老沈在我身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是要干啥?玩真的啊?”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老沈,这一次,我们好好陪他们玩。”
3
晚饭时间,我准备得更隆重了。
前菜是凉拌海蜇头,主菜是清蒸大闸蟹,配菜是蒜蓉西兰花,汤是文火慢炖了四个小时的松茸鸡汤。
每道菜都用上了我珍藏多年、从没舍得用的高级骨瓷餐具。
苏语桐和沈嘉言下班回来,看到这一桌,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