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婚约解除。你,和我,到此为止。」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安可,你适可而止。不要仗着我最近纵容你,就肆无忌惮。」
我甚至懒得再去分辨他话里的纵容指的是什么。
是纵容黎枝抢我的红毯?我的奖?还是我的耳坠?
到底谁在纵容谁?
我弯腰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径直走向卧室。
「是不是肆无忌惮,你很快就知道了。」
身后传来杯子碎裂的巨响。
他大概摔了杯子。
但我没有回头。
4.
那一晚我睡在客房,反锁了门。
门外出奇的安静,没有预料中的争吵和质问。
只有在凌晨时分,傅子钦离开时大门发出的一声轻响。
这很傅子钦。
他永远选择回避正面冲突,以为冷处理就能让一切恢复原轨。
第二天我请了搬家公司。
我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衣物和书籍,还有几件我坚持带来带有我生活印记的摆设。
而那对珍珠耳坠的空丝绒盒,我看了看,最终扔进垃圾桶里。
过程安静迅速。
李姐的电话在意料之中。
「我的祖宗,你昨天在慈善夜是不是又和黎枝那边起冲突了?怎么傅总那边的人早上直接打电话来,把你谈好的那个综艺飞行嘉宾换了?」
「没冲突,只是我和傅子钦结束了。」
电话那头死寂了足足半分钟。
「……什么结束了?是我李姐的那个意思吗?」
李姐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谨慎。
「嗯。婚约解除了。所以,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资源被撤。」
「安可!」李姐的声音猛地拔高,又强行压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是傅子钦,你怎么敢……你就不能再忍忍?男人嘛,尤其是他那种身份,偶尔……」
我打断她:「李姐,我忍了八年,不想忍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知道了,工作的事,我想办法,你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吧。」
5.
几天后,一个同城急件送到了我的新公寓。
没有署名,但打开那个低调奢华的硬纸盒,我就知道这来自谁。
里面是十个大小不一的丝绒盒子。
打开,是十对珍珠耳坠。
南洋白珠、大溪地黑珠,每一对都价值不菲,光泽莹润,比我被拿走的那一对昂贵百倍。
最底下压着一张卡片,打印的字体:【赔你的】。
他依然觉得,一切都可以用物质来衡量和补偿。
我的感情,我的尊严,我母亲的遗物,都可以用更贵、更多的珠宝来覆盖。
我合上盒子,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所有耳坠整齐排列的照片,发给他。
【傅总,我捐出去的那对耳坠市场估价不会超过两万,您这些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请提供地址,我叫跑腿给您送过去。】
这一次回复来的很快。
【留着。】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蹙着眉,不耐烦地打下这两个字的样子。
我没再回复,将那个装满了昂贵珍珠的盒子原封不动地合上,放在了门口。
第二天,我叫了快递,直接寄回了傅子钦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