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说,婚约解除。你,和我,到此为止。」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安可,你适可而止。不要仗着我最近纵容你,就肆无忌惮。」

我甚至懒得再去分辨他话里的纵容指的是什么。

是纵容黎枝抢我的红毯?我的奖?还是我的耳坠?

到底谁在纵容谁?

我弯腰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径直走向卧室。

「是不是肆无忌惮,你很快就知道了。」

身后传来杯子碎裂的巨响。

他大概摔了杯子。

但我没有回头。

4.

那一晚我睡在客房,反锁了门。

门外出奇的安静,没有预料中的争吵和质问。

只有在凌晨时分,傅子钦离开时大门发出的一声轻响。

这很傅子钦。

他永远选择回避正面冲突,以为冷处理就能让一切恢复原轨。

第二天我请了搬家公司。

我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衣物和书籍,还有几件我坚持带来带有我生活印记的摆设。

而那对珍珠耳坠的空丝绒盒,我看了看,最终扔进垃圾桶里。

过程安静迅速。

李姐的电话在意料之中。

「我的祖宗,你昨天在慈善夜是不是又和黎枝那边起冲突了?怎么傅总那边的人早上直接打电话来,把你谈好的那个综艺飞行嘉宾换了?」

「没冲突,只是我和傅子钦结束了。」

电话那头死寂了足足半分钟。

「……什么结束了?是我李姐的那个意思吗?」

李姐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谨慎。

「嗯。婚约解除了。所以,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资源被撤。」

「安可!」李姐的声音猛地拔高,又强行压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是傅子钦,你怎么敢……你就不能再忍忍?男人嘛,尤其是他那种身份,偶尔……」

我打断她:「李姐,我忍了八年,不想忍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知道了,工作的事,我想办法,你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吧。」

5.

几天后,一个同城急件送到了我的新公寓。

没有署名,但打开那个低调奢华的硬纸盒,我就知道这来自谁。

里面是十个大小不一的丝绒盒子。

打开,是十对珍珠耳坠。

南洋白珠、大溪地黑珠,每一对都价值不菲,光泽莹润,比我被拿走的那一对昂贵百倍。

最底下压着一张卡片,打印的字体:【赔你的】。

他依然觉得,一切都可以用物质来衡量和补偿。

我的感情,我的尊严,我母亲的遗物,都可以用更贵、更多的珠宝来覆盖。

我合上盒子,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所有耳坠整齐排列的照片,发给他。

【傅总,我捐出去的那对耳坠市场估价不会超过两万,您这些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请提供地址,我叫跑腿给您送过去。】

这一次回复来的很快。

【留着。】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蹙着眉,不耐烦地打下这两个字的样子。

我没再回复,将那个装满了昂贵珍珠的盒子原封不动地合上,放在了门口。

第二天,我叫了快递,直接寄回了傅子钦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