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妈妈得知了我带婆婆出去旅游的消息。
在家族群里阴阳怪气。
【这嫁出去的女儿还真是泼出去的水，亲父母累了一整年，也没见关心一下。亲家什么都没说就眼巴巴带人家出去旅游了。】
亲戚们纷纷附和。
【小南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赶紧给你妈赔个不是，回头带她去个更好的地方。】
【婆婆哪有亲妈重要？养女儿真是白养了，我看你就好日子过多了，忘本。】
我笑了笑，反手在群里直接转了十万块。
【钱我出了，你们谁想带我父母旅游，自己领。】
……
群里陡然安静了。
那些刚刚还在义愤填膺，替我妈教育我的亲戚们，瞬间集体哑火。
因为他们太清楚我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挑剔，难伺候，永远抱怨，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让她真正满意。
带她旅游，那简直是渡劫，谁敢沾这个手？
这心知肚明的沉默比刚才的喧嚣更讽刺。
几分钟后，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向佳北领取了你的转账。】
是妹妹。
紧接着，妹妹发言：【我带妈去。】
像是按下了开关，群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向佳南！你这是什么意思？用钱砸人？有你这么侮辱自己妈妈的吗？】
【哎呦，真是有钱了啊！十万快说扔就扔，有这钱早干嘛去了，现在来显摆什么！】
【孝顺也不是这么个孝顺法，太伤人心了，快给你妈道歉！】
一瞬间，只有我这个出钱的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房门被轻轻叩响。
我抬起头，婆婆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小南呀，没事吧？晚上想吃点什么？海鲜吃不吃？还是你想吃点家乡菜？妈都听你的。”
婆婆的语气很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生怕打扰了我，但又忍不住关心。
那一刻，眼眶突然有些热热的。
我带妈妈旅游，从来没有过‘你想吃什么都听你的’这种待遇。
每一次都是战战兢兢地揣摩她的心思，然后无论选了什么，都会落得一通埋怨。
“妈，没事。”
我使劲眨回眼里的潮气，挤出一个笑。
“就吃海鲜吧，您挑的那家店就很好。”
“哎，好，好。”婆婆这才放心地笑了，轻轻带上门。
刚安静片刻，手机提示音又响了。
【姐，你别置气了，妈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我收了，我带妈去玩，正好她也想来你这边看看，我带她过去找你，你们好好说说，行不？】
找我？我几乎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我立刻回复：【不用，你们玩你们的，别来我这。】
妹妹的信息回得很快：【姐，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的事生气？】
我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没有回她的消息。
今年暑假，妹妹闲在家里，爸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想来我的城市玩玩，语气里带着一种给你个机会尽孝的理所当然。
我那时还有些受宠若惊，自打结婚后，他们很少主动提出来看我，我立刻请了假，推掉了原本的计划，兴致勃勃地开始做攻略。
那时我满怀期待，以为这会是一次难得的家庭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