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的囚笼
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搅碎了我最后一点温存的幻想。
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手臂孔武有力,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的肩膀。我拼命挣扎,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尖叫,像是我被扼住喉咙的悲鸣。
“放开我!你们是谁!沈伟,让他们放开我!”
我的丈夫,沈伟,就站在我的面前。他穿着我亲手为他熨烫的挺括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是我曾经最迷恋的温柔。可现在,那温柔的表象下,是深不见底的冰冷和躲闪。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晚晚,别闹了,对身体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医生说你需要静养,这里是全市最好的疗养院,听话。”
疗养院?
我看着他身后那辆白色面包车上,清晰地印着“安康精神卫生中心”几个猩红的大字。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浸入了冰窟。
精神病院。
他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沈伟!”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指甲深深掐进那两个男人的手臂,“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我有什么病?!”
他终于抬起头,视线与我相撞。他的眼底有痛苦,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站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妹妹,我的小姑子,沈月。
她正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悲伤。“嫂子,你别怪我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最近……真的太不正常了。你总是说我偷你的东西,说我诅咒你,前天还……还拿着水果刀对着我,说要杀了我……”
她的声音哽咽,身体微微颤抖,像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
周围的邻居已经围了上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原来林晚真的有精神病啊?”
“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吓人。”
“是啊,沈月多好的姑娘,差点被她给伤了,沈伟也是没办法了。”
每一句议论,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尊严上。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沈月,你演得真好。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我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刀,“我什么时候拿刀对着你了?你说我偷你东西,是因为你把我妈留给我的那对祖母绿耳环,偷偷拿去当了给你那个赌鬼男朋友还债!我拿出当票质问你,你就给我跪下,求我不要告诉沈伟!现在,你倒打一耙?”
沈月脸色一白,眼神慌乱了一瞬,但立刻又被浓浓的委屈所覆盖。她躲到沈伟身后,哭得更厉害了:“哥,你看,嫂子又开始说胡话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那耳环,不是嫂子你自己说弄丢了吗?”
沈伟的心疼立刻涌了上来,他将沈月护在身后,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林晚,够了!”他低吼道,“你还要偏执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找人问过了,那家当铺根本没有那对耳环的记录!小月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她?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你?”
我愣住了。
当铺的记录……他去查了?
沈月那个男朋友的叔叔,就是那家当铺的经理。他们想销毁一条记录,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