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镇定剂,可以让你冷静一点。”
药效很快发作,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变得沉重无力,眼皮像灌了铅一样。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王医生对护士说:“重点观察对象,有暴力倾向,必要时可以进行约束。”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我的手腕和脚腕被宽大的皮质束缚带固定在床的四角,动弹不得。身体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我像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祭品,毫无尊严地躺在那里。
绝望,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开始明白,在这里,任何的辩解和反抗都是徒劳的。他们已经给我贴上了“精神病”的标签,我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都会被他们解读为“发病”的症状。
越挣扎,他们就越会认为我病得严重。
想要离开这里,靠喊冤是行不通的。
我必须冷静下来。
从那天起,我不再反抗。护士送来药,我就乖乖吃下。医生问话,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回答。他们说我偏执,我就承认自己最近想得太多。他们说我有被害妄想,我就承认自己总是缺乏安全感。
我成了一个最听话的“病人”。
当然,药我并没有真的吃下去。我假装喝水,然后把药片藏在舌下,等护士离开后,再偷偷吐进马桶里冲掉。我不能让那些药物毁了我的大脑。我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3 阴谋的真相
沈伟和沈月一个星期后来看我。
他们隔着探视窗的玻璃,看着穿着病号服,头发有些凌乱的我。
沈伟的眼里满是痛惜和自责,他拿起电话,声音沙哑:“晚晚,你还好吗?在这里……习惯吗?”
我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挺好的。医生和护士都对我很好。”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愧疚:“对不起,晚晚,我……”
“哥,你跟她道什么歉。”沈月在一旁打断了他,她接过电话,用一种施舍的语气对我说,“嫂子,我们给你办了最好的VIP病房,每个月的费用要好几万呢。你可要好好配合治疗,别辜负了我和我哥的一片苦心。等你病好了,我哥就接你回家。”
我看着她那张伪善的脸,看着她眼中隐藏不住的得意,心中冷笑。
VIP病房?是,这里是单间,听不到其他病人的嘶吼。但这也意味着我被更彻底地隔离了。他们是怕我跟别的病友接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吧。
花费几万?花的是谁的钱?
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收缩。
我和沈伟婚后买了一套大平层,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就在我“发病”前不久,我创立的一家小型科技公司拿到了天使轮投资,急需一笔启动资金。我和沈伟商量,卖掉这套房子,用房款作为我的创业基金,我们暂时租个小点的房子住。
沈伟当时是同意了的。
可沈月一直激烈反对。她说女人创什么业,风险那么大,万一赔了呢?还说房子是他们沈家的根,不能卖。
现在,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根据法律,如果一方被鉴定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其配偶将成为其法定监护人,有权处置其名下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