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哒。”
秒针走动的声音。
陆青山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值班室的行军床上。他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才那是什么?一个噩梦?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僵住了。他飞快地抬起手腕,手表上的时间,一秒不差。他掏出手机,依旧是漆黑的屏幕。
一模一样。
他冲出值班室,走廊,护士站,空无一人。他冲向A区,推开病房门,病人们睡得安详。
他发了疯一样冲向医院大من。
手,再次握住门把手。
眩晕。扭曲。天旋地转。
……
“咔哒。”
值班室。行军床。
墙上的钟,凌晨三点十七分。
陆青山坐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不是在做梦。
他被困住了。
困在这个该死的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试了很多次。从窗户跳下去,结果在落地前就回到了床上。用消防斧砸门,斧头穿过大门,却砸不碎。每一次尝试逃离的“死亡”,都会让他瞬间重置。
这是一个循环。一个没有出口的死循环。
他坐在床上,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他见过太多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病人。
现在,他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
第二章:丑时·五人
在经历了十几次重置带来的精神冲击后,陆青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医生,解决问题是他的本能。恐慌和愤怒没用,只会消耗他本就不多的理智。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病历本和一支笔,这是少数能跟着他一起重置的东西。
他决定先搞清楚状况。
“第一,循环时间为凌晨三点十七分开始,任何‘死亡’或‘逃离’行为都会触发重置。”
“第二,整个医院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其他人,包括病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三,我需要找到打破循环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他工作了五年的地方。既然出不去,那就把这里当成一个巨大的密室。
他再次来到A区。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A区一共六个病房,但只住了五个病人,第六间一直是空的。
1号病房:赵九儿。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诊断是重度强迫症和时间焦虑症。陆青山进去的时候,她没睡觉。她正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疯狂地整理着床头柜上的东西。一个药瓶,必须和床头柜边缘平行。一个水杯,把手必须朝向三点钟方向。墙上,用指甲划出了密密麻麻的表格和钟表图案。
她看到陆青山,头也不抬,嘴里念念有词:“三点十七,查房时间。三点二十,服药时间。三点三十,必须入睡。时间不够了,医生,时间不够了!”
陆青山以前只觉得她可怜,现在看着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2号病房:宁采臣。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自称是古代进京赶考的书生,诊断是妄想型人格分裂。他穿着一身用床单和枕套自制的白色“古装”,正盘腿坐在地上,用一根磨尖的牙刷柄,在地面上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