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他看到陆青山，拱了拱手，“夜深露重，何故叨扰贫生作诗？”
陆青山看着地上那歪歪扭扭的“诗句”，叹了口气。这家伙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网文作家，把自己写进去了，出不来了。
3号病房：白小玉。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诊断是选择性缄默症。她很可爱，像个瓷娃娃，但从入院那天起，就没说过一句话。她总是抱着一个旧旧的布熊，坐在病房的角落里画画。
陆青山走近，看到她的画纸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钟，钟的中心，是一个小黑点。
她抬头看了陆青山一眼，那双眼睛清澈得吓人，仿佛能看穿一切。
4号病房：老刘。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无名氏，因为总说胡话，大家就叫他老刘。他总是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整天，看着窗外那堵灰色的围墙。
陆青山推门进去，老刘没有回头，用一种极其疲惫的、沙哑的声音问：
“你是第几个？”
陆青山心里一咯噔：“什么第几个？”
老刘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到这里的，第几个医生。”
5号病房：镜子。
这是最诡异的一个病人。他没有名字，没有过去，诊断是镜像人格障碍。他不会主动说话，不会主动做事，只会像镜子一样，完美地模仿他看到的第一个人。
陆青山推开门。
病人坐在床沿，看到陆青山，他也站了起来。
陆青山皱眉，他也皱眉。
陆青山抬起左手，他也抬起左手。
分毫不差，像是照镜子。
陆青山的心沉了下去。这五个病人，每一个都透着古怪。
老刘的话在他脑子里盘旋。
“你是第几个医生？”
难道在他之前，已经有人经历过这个循环了？他们……逃出去了吗？还是永远地消失了？
第三章：寅时·发现能力
又一次重置后，陆青山决定主动出击。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徒劳的。他决定从最容易沟通（虽然依旧困难）的1号病人赵九儿开始。
他推开1号病房的门，赵九儿依旧在整理她的床头柜。
“九儿。”陆青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们聊聊好吗？”
赵九儿猛地回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焦躁：“不行！现在是三点十八分，是我的‘逻辑自洽’时间，不能被打扰！”
她嘴里说着三点十八，可医院里所有的钟都停在三点十七。
“你的时间表乱了。”陆青山尝试用专业知识介入，“你需要重新校准。”
“你胡说！”赵九儿尖叫起来，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我的时间是完美的！是这个世界错了！是你们的时间都乱了！”
她情绪激动，开始用头撞墙。
陆青山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她，想让她冷静下来。
“放开我！我的计划被打乱了！一切都完了！”赵九儿挣扎地异常激烈。
就在这时，陆青山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不是普通的疼痛，像是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他的太阳穴。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赵九儿的尖叫声变得遥远。眼前的病房景象开始剥落，像是脱落的墙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