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个硬茬子。我挑眉,看向脸色煞白的了尘和尚,看来他这“魔障”,背后还有主使。
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着空气淡淡道: “哪来的孤魂野鬼,也敢在我四方阁喧哗?” “想拆我的阁子?” 我瞥了一眼抽屉里那封阎王聘书,轻笑一声。 “怕是你们家阎罗王,第一个不答应。”
茶杯落回案几,发出一声轻响,却在呼啸的阴风中清晰可闻。
阁外,飞沙走石,那尖锐的声音愈发暴怒:“阎罗王?哼!本王乃邙山鬼王,执掌百里阴兵,地府也要让我三分!你区区一个阳间相士,也敢拿阎王压我?”
话音未落,浓稠如墨的阴气已透过门缝窗隙涌入,烛火瞬间熄灭,唯有我案头那盏幽蓝长明灯兀自跳跃,映得阁内鬼影幢幢。温度骤降,墙壁上凝结出霜花。
了尘和尚面色更白,周身泛起微弱的金光抵御,但那金光在黑气侵蚀下摇摇欲坠。他头顶那串金色数字跳动加速,黑气愈发明显。
“鬼王?”我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划,一滴水珠悬于指尖,凝而不落,“占了几个孤坟,聚了几缕残魂,就敢称王?你扰我清净,吓唬我的客人,这笔账,怎么算?”
“找死!”邙山鬼王被彻底激怒,阴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撕裂门板,带着刺骨的寒意与腥风,当头向我抓来!鬼爪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了尘和尚惊呼:“阁主小心!”
我却看也不看那鬼爪,目光落在了尘头顶那串数字上。就在鬼爪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屈指一弹,那滴悬停的水珠激射而出,并非射向鬼爪,而是径直没入了尘和尚的眉心!
“静心,念你的佛。”我声音平淡。
了尘浑身剧震,眼中挣扎瞬间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他下意识地盘膝坐下,双手合十,低沉的梵唱自喉间涌出:“唵、嘛、呢、叭、咪、吽……”
佛号一起,他周身原本黯淡的金光骤然暴涨,如一轮小太阳般驱散周遭阴寒!那金光纯正浩大,与他体内那股被引动的黑气激烈碰撞!
“啊——!”了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梵唱未停。
而那只抓向我的鬼爪,在接触到这纯正佛光的刹那,竟如同冰雪遇烈阳,发出“嗤嗤”的消融声,瞬间溃散大半!
“秃驴的佛法?!”邙山鬼王又惊又怒,显然没料到我竟能借了尘的佛力反制他。
“不止是佛法。”我站起身,走到颤抖不休的门边,看着外面翻涌的黑气,“你强行在了尘心中种下魔种,引他七日之后佛心崩溃堕魔,好吞噬他的魂魄增长功力,是么?可惜,你算漏了一点。”
我抬手,虚空一抓,那封来自地府的黑色聘书自抽屉中飞出,悬于我掌心之上。聘书上那个鬼头印玺散发出幽幽乌光,虽不耀眼,却带着地府法则的无上威严。
“你既自称鬼王,当认得此物。”我语气转冷,“此乃阎君亲笔聘书,邀我出任地府首席判官。你说,我若此刻应下,第一道判令,是该判你一个‘扰乱阴阳、迫害僧侣’之罪,打入哪层地狱合适?剥衣亭寒冰狱?还是粪尿泥小地狱?”
聘书出现的瞬间,阁外翻涌的黑气猛地一滞!那邙山鬼王的气息明显出现了剧烈的慌乱和恐惧。地府正统的威压,对他这种野路子的鬼王有着先天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