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昭兰宫的宫女,却生下了皇长孙。
薄缃嫌恶地抱起孩子,转头笑着问梁覃怎么处置我。
“上赶着来的东西,孤只是勉强受用了而已。”
“既然守不住清白,就让她在宫中做一辈子奴才守一辈子门,如何?”
他本可以放我离宫。
却偏要让我以最低贱的身份受尽屈辱。
可他不知道。
我存着他生母兰妃自焚前留下的皇宫密道图。
在他与薄缃大婚那日。
我便要去澧川找兰妃娘娘了。
1
产房里还飘荡着血腥味。
房外,皇后遣人来问。
梁覃顺水推舟,命人将孩子送入长秋宫。
薄缃娇笑道:“这是太子哥哥的长子,姑母定会好好抚养。”
“不过奴婢所生之子,无须平白无故占个‘长’字。”
梁覃掸了掸衣袖,冷言:“等风声过了,就将他送去行宫。”
我尚未从疼痛中回笼思绪,却已然被梁覃的冰冷浇透了全身。
薄缃轻倚在梁覃胸口,眯眼瞧着我。
“所有人都说她是你心尖上的人儿,太子哥哥准备怎么处置她?”
我闻言一窒,仓皇抬起头,却对上了梁覃戏谑的视线。
他的眼底冷得像早春未融的冰。
连一丝情谊都看不见。
“一条我母妃最忠诚的狗,却能做出这般玷污昭兰宫门楣之事。”
梁覃玩味地看着我的脸:“反正她也无处可去。”
“既然守不住清白,就让她在昭兰宫做一辈子奴才守一辈子门,如何?”
薄缃连同产房内众人都捂嘴笑了起来。
“太子哥哥要了沅芷姑娘的身子,反倒怪罪人家下贱,倒真是薄情。”
梁覃亲了一下薄缃的眼睛:“我不过是招了招手,是她自己经不住诱惑。”
“上赶着来的东西,孤只是勉强受用了而已。”
我有些眩晕,艰难地撑起身子:“梁覃,明明……明明是你说心悦我……”
“是你哄着我给了身子,是你向娘娘许诺,要同我安稳一生……”
我声音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李沅芷。”他冷眼笑看我。
“我只是想试试,我那从未亲近过我的母妃能认养的义女,到底是哪般滋味。”
梁覃面上闪过一瞬晦涩,难掩恨意。
“你不过如此,只这肚子倒是争气。”
“如今母妃已逝,孩子已生,你一个捡来养着玩的东西,无所谓了。”
原来。
我以为的郎情妾意,不过是梁覃因被生母遗弃耿耿于怀,所设计出的一场报复。
一口气堵在胸口。
上不去,下不来。
我闭上眼睛,突然很想念兰妃娘娘。
如她所说,这个托生在她肚子里的皇室血脉,骨子里就是个烂人。
我该离开了。
2
“他在骗你。”
这是兰妃听闻我与梁覃走得颇近时说得最多的话。
我只当是兰妃将与皇帝的恩怨转嫁到亲子身上。
兰妃自闭昭兰宫十余年。
亦是被囚深宫十余年。
兰妃憎恶皇帝,连带自梁覃出生起就对他不闻不问。
皇帝子女颇多,看用梁覃威胁兰妃无用,就将他随意丢给一个老妃子抚养。
第一次见到梁覃,我还是个在掖庭受人欺负的小宫女。
她们抢了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像往常一样丢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