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他祖父、父亲一样。
皇家冷血,一脉相承。
我庆幸他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到如今我们还是陌生人。
我拿出兰妃给我留下的盒子,梁覃的玉蝉放在里面最显眼的位置。
端详了一会儿,我让汀云把它连带着值钱东西拿出宫当了。
我打开盒子底下的暗层,里面是一张皇宫暗道图。
是兰妃放火烧宫自焚的真相。
也是我的去路。
5
嫌房中太闷,我搬了褥子到湖心亭子里。
看着昭兰宫外的守卫,我盘算了一番,觉得在三月后梁覃薄缃的大婚之日离开最好不过。
举宫欢庆,那时无人会在意昭兰宫。
汀云把当好的银票交给我。
只是那玉蝉又被她带了回来。
“说是假的东西,老板不愿收。”
我微默,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远处环佩琳琅,薄缃盈盈走近。
一枚玉蝉悬挂于她的腰间。
薄缃顺着我的视线,笑:“定情信物?”
“我好奇,太子哥哥就送我玩了。”
“他说,这东西怪恶心人的,随我处置便是。”
不知道梁覃什么时候换走的玉蝉,我也不在意了。
心中泛出一丝恶意。
“既然恶心,怎么还不扔掉。”
我望着薄缃:“婚期在即,怎么还不处置了我?”
我踱至她耳畔,言语挑衅:“梁覃不让你动我。”
“他还对我有情。”
我一字一句,欣赏着薄缃骤变的脸色。
事到如今,我不会再相信梁覃装出来的感情。
他曾经的接近,只是因为对生母的慕孺之情,迫切地想找法子亲近。
而如今的不放手,也只是把我当做他生母的”遗物”,他和兰妃唯一的情感链接。
可薄缃不懂,她觉得梁覃护着我。
觉得梁覃对我还是特别。
“李沅芷,离缃儿远点!”
身后突然传来梁覃的怒喝。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毫不在意地朝着薄缃的耳畔吹了口气。
“身边有两个疯子,我也总得疯一回。”
说完,我扯下薄缃腰侧的玉蝉,使劲把她推入了宫中的小池。
正值冬日,水面上一层薄冰。
有点像我与梁覃初见那日。
那次在我快要脱力沉底时,梁覃伸了手。
这次薄缃才刚入水,梁覃就匆匆跃入了湖。
没过多久两人就上了岸。
梁覃扇了我一巴掌,眼底像淬了冰。
“疯妇,母妃怎么会教养出你这样的女人!”
我只是冷冷盯着他。
梁覃看着我厌恶的眼神,莫名刺痛,于是移开目光,却看见我手里攥着的玉蝉。
他有些心虚,片刻又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他嘲讽道:“是我给缃儿的,不关她的事。”
没等他说完,我扬手还了梁覃一耳光。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将手中玉蝉丢进湖里。
扬长而去。
6
昭兰宫被克扣了餐食和炭火。
众宫人也被清了出去。
我知道是梁覃的授意,心中不愿再有一丝波澜。
宫中已然传遍我推准太子妃下水,又与太子厮打的事迹。
薄皇后唤我过去,让我迁居薄缃暂住的青鸾殿,好生伺候未来的太子妃。
我拒绝了,说自己身体不好。
她一改雍容华贵的气质,训斥我:“一介贱婢,容你生下皇室血脉已是恩典,本就是浮萍野草,差事又岂容你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