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啊,在老早老早以前,那深山里头,藏着座小破庙。庙不大,可就住着俩道士。这俩道士啊,嘿,你可别真以为他们是啥清修高人,压根不是那回事儿!一年到头啊,这庙里十有八九是空着的,这俩爷们儿天天在城里头晃荡,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专哄骗老百姓那点辛苦钱,不是买酒就是割肉,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早就把“修行”这俩字儿抛到九霄云外去喽!
有一年开春,山下来了一伙儿从山东那边逃荒过来的人,拖家带口的,一个个面黄肌瘦,看着就叫人心疼。这人群里头呢,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娃,叫啥名儿也没人知道,就晓得这娃老实巴交,一路上吭哧吭哧地帮着爹娘扛行李,从不叫一声苦。您说巧不巧,这俩道士正好从城里骗了点儿钱回来,打山下过,一眼就瞧见了这伙人,再一瞄这娃,他俩那小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心里那小算盘立马就打响了:这娃年纪小,好拿捏啊!要是能留下来当个徒弟,往后庙里挑水、做饭、种地那些苦活儿累活儿,不就全有人干了吗?他俩不就更能当那甩手掌柜,享受快活日子了吗?
想到这儿,他俩赶紧屁颠屁颠凑上去,对着娃的爹娘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满嘴抹蜜似的说:“哎呦,老乡啊!一路辛苦啦!您二位瞧瞧这娃,嘿,这眉眼多周正,一看就是块修仙学道的好材料啊!您看这逃荒路上,带着娃多不方便,风餐露宿的。不如就把娃放我们这儿,咱这好歹是座庙,有瓦遮头,有铺睡觉。我们哥俩肯定好好教他本事,将来娃要是成了气候,那也是给您二位老积德积福不是?”
娃的爹娘本来就是走投无路了,听这道士说得天花乱坠,又想着娃确实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再跟着自己受苦,心里头是天人交战啊,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含着泪把娃留下了。
可谁承想啊,这一留,竟是把自己娃推进了火坑!那俩道士本来就懒到了骨子里,自从有了这小徒弟,好家伙,更是彻底当起了大爷!每天天还麻麻亮,小徒弟就得从炕上爬起来去挑水。庙后头那口井深不见底,一桶水提上来,小细胳膊都得酸上老半天。挑完水紧跟着就得忙活做饭,那俩道士嘴还刁得很,饭做淡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做晚了些抬手就是一顿打。吃完了饭,院子得扫得干干净净,庙旁边山坡上那片薄地也得伺候着,除草、施肥、浇水……好嘛,所有的活儿全压在这一个小人儿身上了。
要是哪件事稍微做得不合他俩心意,好嘛,抬手就打,张口就骂是家常便饭。小徒弟身上总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可他不敢哭,更不敢跑——这深山老林的,树木遮天蔽日,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他能往哪儿跑?又能去投奔谁呢?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咬着牙硬忍。
转眼就到了秋天,地里的庄稼本该收了,可那年老天爷像是忘了下雨这回事,旱了大半年,地里的那点苗苗稀稀拉拉,几乎没啥收成。俩道士一看这情况,凑一块一嘀咕:回那破庙喝西北风啊?不如就在城里混着,反正刚骗来的钱还能顶一阵子。至于庙里那个小徒弟?哼,谁管他死活!饿死了就饿死了呗,穷人家的娃儿就像那地里的野草,多的是,没了这个,以后再骗一个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