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沈未晞，求见摄政王。”
车内静默一瞬，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随即，那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探究和…玩味？
“沈小姐撕了皇家的赐婚圣旨，转头便来撞本王的马车。”萧绝的目光落在她额角的血迹和惊惶却坚定的眼眸上，“此举，何意？”
他知道了！他竟已知晓！这般迅速的消息网……
沈未晞心底骇然，却更坚定了选择。她重重叩首，额头抵着冰冷沾尘的车板，声音颤抖却掷地有声：
“求王爷，与我做一桩交易。”
“臣女愿献上一切，只求王爷……给沈家一条活路！”
车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唯有那玄鸟铃铛，在微风中发出极轻极冷的“叮咚”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未晞的指尖冰凉，冷汗浸透了后背。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时，车帘被彻底掀开。
萧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幽光。
他缓缓倾身，微凉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
“交易？”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致命的危险，“沈未晞，你可知，与本王做交易，代价……你未必付得起。”
他的指尖温度很低，碰触的地方却像是燃起了一簇火苗。
沈未晞强迫自己不准退缩，直视着他：“但凭王爷开口。”
萧定盯着她看了良久，忽而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寒意。
“很好。”
他松开手，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方才碰过她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之物。
“带上车。”他丢下三个字，重新靠回软垫，执起书卷，再无多言。
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将沈未晞“请”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宽敞，熏着淡淡的冷檀香，与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冷冽迫人。
沈未晞蜷缩在角落，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马车缓缓启动，驶离相府门口的混乱与喧嚣。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3 交易代价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
沈未晞低垂着眼，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偶尔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实质，让她如坐针毡。
突然，萧绝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沈小姐的‘一切’，包括什么？”
沈未晞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她心一横，咬牙道：“包括我所知的未来，包括……四皇子赵胤和柳氏一党的所有隐秘，包括我这个人，我的忠心，我的所有价值！”
萧绝执卷的手微微一顿，眼底的墨色似乎更深了些。
“未来？”他语气玩味，“你可知妄测天机，是死罪？”
“臣女不敢妄测。”沈未晞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臣女只是……比旁人多了些‘教训’。”
萧绝凝视着她，那双眼睛里除了决绝和恨意，还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痛楚，仿佛经历了无数磨难。这绝不是一个十四岁养在深闺的少女该有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