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猛地看向她，眼神充满了惊疑、审视，以及一丝前所未有的震动。
这个女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而沈芊芊看着沈未晞那张冷静得过分的脸，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和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她撕了圣旨还能安然无恙？为什么摄政王会帮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沈未晞无视她们的目光，转身，一步步走回自己的院落。
背影决绝而孤傲。
她知道，暂时的危机解除，只是开始。
真正的旋涡，才刚刚将她卷入。
而她选择的那个男人，是比旋涡更深不可测的存在。
她的复仇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与虎谋皮。
但她，无所畏惧。
4 暗流涌动
沈文渊盯着女儿那双深不见底、再无半分往日天真懵懂的眼眸，心头巨震。陛下突如其来的“恩典”绝非空穴来风，这背后必然有他无法想象的力量干预。而沈未晞，他这个几乎被忽略的嫡女，竟精准地预言了摄政王的态度。
他喉头干涩，声音沙哑：“未晞，你……你究竟如何说动摄政王？”
沈未晞端起那杯冷茶，指尖感受着瓷器的冰凉，语气淡漠：“父亲只需知道，从今日起，沈家与四皇子一党，已是不死不休。要么，我们依附摄政王，搏一线生机；要么，等着被赵胤和柳家一点点蚕食殆尽。父亲在朝堂多年，应知站错队的下场。”
柳氏尖声道：“老爷！不可听她胡言！摄政王暴戾无常，与他牵扯，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今日之事不过是陛下仁厚……”
“仁厚？”沈未晞嗤笑打断，“继母莫非忘了，去年御史大夫只是上书措辞稍有不慎，便被陛下杖毙庭前？今日我撕毁的可是赐婚圣旨，打的是皇室的脸面！若无更强横的力量压下，沈家此刻早已缇骑环绕！”
沈文渊脸色灰败，颓然坐倒在太师椅上。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多年来在几股势力间小心平衡，骤然要他做出如此孤注一掷的选择，实在心惊胆战。
沈未晞放下茶杯，起身：“父亲不必即刻答复。三日内，好好思量。只是别忘了，沈家树的敌人，从来不止朝堂上的。”她意有所指地扫过柳氏和沈芊芊，转身离去，血色裙摆划过门槛，消失不见。
沈芊芊被那一眼看得心底发寒，忍不住抓住柳氏的衣袖，低声道：“娘，她好像……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柳氏眼神阴鸷，压低声音：“不管她变了谁，都不能让她毁了我们的计划！你爹犹豫，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想办法，递话给四皇子殿下，陈明今日之事皆是沈未晞那贱人发疯，我们母女和沈家对殿下忠心不改！”
**翌日清晨。**
沈未晞正在用早饭，几个面相精干、衣着体面的掌柜便被引了进来，神色间却带着几分敷衍与轻视。他们是沈未晞生母嫁妆里的铺子掌柜，多年来收益每况愈下，早已被柳氏暗中掏空大半。
“大小姐突然召见，不知有何吩咐？”为首的李掌柜拱拱手，态度不算恭敬。他们早得柳氏授意，并未将这位年幼失恃、无人撑腰的嫡女放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