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件事发生得多么蹊跷,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报警后也不了了之。
原来……
原来那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序幕。
她用三个月的时间,为今晚的致命一击,埋下了最完美的、最能引人共情的伏笔。
因为物证链中,关于我如何“主动”下药并实施犯罪的关键动机环节存在疑点,加上老张的全力周旋,我在被拘留48小时后,暂时获得了释放。
走出警局大门,冬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魂,茫然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一辆红色的Mini Cooper停在不远处,那么刺眼。
车门打开,林妍走了下来。
她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依旧那么美丽动人,仿佛前天晚上的崩溃与哭泣从未发生过。
她走到我面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自然地伸出手,为我整理了一下因两天没打理而凌乱不堪的衣领。
她的指尖冰凉,动作却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轻描淡写的语调,说出了那句将我彻底打入深渊的话:
“你毁了我的清白,我毁了你的名声。现在,我们打平了。”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她。
她的眼中没有爱,没有恨,甚至没有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种完成交易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打平了?
她的“清白”……那个雨夜……
一个可怕的、将所有碎片串联起来的念头,在我脑中疯狂地生根发芽。
02
我成了这座城市里一个行走的丑闻。
“强奸犯”的标签像一块滚烫的烙印,死死地贴在我身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种灼人的目光。
公司以“等待司法最终结论”为由,将我无限期停职,邮件写得冠冕堂皇,但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回到小区,曾经热情打招呼的邻居,现在看到我就像看到一堆会移动的垃圾。
电梯里,他们会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压低声音的议论和紧闭的门窗成了我生活的新常态。
我父母从老家打来电话,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苍老又无助,父亲则是不停地叹气。
我只能一遍遍地告诉他们“我是被冤枉的”,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辩解苍白无力。
我没有时间沉沦。
愤怒和屈辱像高标号的汽油,在我胸中剧烈燃烧,烧掉了我所有的眼泪和软弱。
我卖掉了那辆象征着事业有成的宝马X5,只用了一天时间。
然后,我用这笔钱的一部分,在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最不起眼的黑色大众,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我从那个精心装修的婚房搬了出来,租在一个监控死角众多的老旧小区。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股常年不散的霉味。
我摘下那副象征着斯文的金丝眼镜,换上最普通的带帽衫,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潜行于城市阴影中的幽灵,开始了我的秘密调查。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林妍。
林妍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名叫“妍光”的咖啡店,装修得文艺又温馨,是小有名气的网红打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