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挤出这句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掌心的刺痛越来越清晰,提醒着我保持最后一丝可笑的体面。
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了然的嘲讽,没再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像是丧钟。
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6.
世界安静得可怕。
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我自己粗重却无法汲取足够氧气的喘息声。
眼前阵阵发黑,那些视频软件里喧嚣的画面碎片一样在脑中闪过,却拼凑不出任何意义。
假的吧。
是恶作剧吧?
是……我听错了?
对,一定是听错了。
沈聿珩怎么会……
他再过分,也不会让一个……一个那样的人,来接他的电话。那是他的私人手机。
对,是这样。
我机械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已经暗了。
我解锁,手指冰冷而僵硬地滑动着。
毫无目的,只是想做点什么,阻止那些可怕的、撕裂一切的念头涌入。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好友验证请求弹了出来。
头像是一个男人的半张侧脸,轮廓精致,笑容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验证消息只有简单利落的三个字:[是我,加。]
是那个声音。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窖般的寒冷。
胃里翻江倒海,那阵被压抑许久的恶心感猛烈地窜上来。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通过。
几乎是在瞬间,对方就发来了消息。
没有文字。
只有一连串的图片。
点开第一张,是酒店前台的流水单截图,入住人信息清晰可见:沈聿珩,以及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日期是上周,他告诉我他在外地出差的日子。
第二张,是一件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衬衫特写,领口处沾着一抹刺眼的玫红色口红印。
那件衬衫,我认得,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第三张,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戴着某款限量手表,搭在另一只明显更纤细白皙的手上。
背景是某家高级餐厅的桌面。
那只戴着表的手,无名指上戴着我们的婚戒。
我送的,内圈刻着彼此名字缩写的那一只。
第四张,第五张……
开房记录,消费账单,亲密合照……
虽然只是局部,但足以辨认。
时间跨度长达半年,甚至更久。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他不是偶尔犯错。
他是系统性的、长期的、毫无愧疚的背叛。
7.
“轰——”的一声,大脑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世界天旋地转。
视觉、听觉、触觉……所有感官瞬间紊乱失真。
那些图片像最恶毒的诅咒,刻进我的眼底。
恶心!
真的好恶心!
胃部剧烈痉挛,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向洗手间。
膝盖发软,中途差点绊倒,手胡乱地扶了一下旁边的多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