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后脑勺跟装了雷达似的,老能感觉到一道视线,烫得吓人,死死烙着我。
课堂上,操场上,食堂打饭的时候。
每次我猛地回头,那视线就没了,或者对上江烬更凶更阴沉的眼神,好像我多看他一眼他就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他身边那群跟班,以那个体育生赵峰为首,眼神在我们俩之间瞟来瞟去,憋着坏笑,但没一个人敢放屁。
直到周五物理课。
老师随机分组,真他妈巧,就剩我和江烬落单。
“江烬,你跟林栀一组。”老师头都没抬。
角落里的椅子哐当一声被踢开。江烬沉着脸走过来,实验箱咣一下砸在桌上,周围瞬间安静如鸡。
我低头,默默摆弄仪器。
电流嘶嘶响,烧杯碰得轻响。
“读数。”他声音硬得跟石头一样。
我报了个数。
他狠狠记下来。隔了半天,他眼睛死死盯着电路图,耳根漫上诡异的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玩意儿……还活着么?”
我顿了下,才明白他问猫。
“嗯,”我声音轻轻的,“食堂阿姨偶尔喂。”
“谁问你了!”他猛地拔高声音,又瞬间压下去,别开脸,脖子都红了,“……死了也别来找我。”
实验做完,我弯腰捡掉地上的卷笔刀。
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道新鲜的划伤,旁边还沾着点没弄干净的……红毛线纤维。
我动作停住了。
江烬像被电打了,猛地缩回手,攥成拳头藏到身后,速度快出残影。
“看什么看!”他眼神凶得能吃人,却又慌得不敢直视我,“警告过你了!”
下课铃响,他瞬间没了影。
流言还是起来了。
有人说看见江烬去宠物店了。
有人八卦他课间翻编织书,虽然那书下一秒就被他暴躁地扔进了垃圾桶。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放学时,赵峰搂着江烬肩膀,贱兮兮地笑:“烬哥,老往高二楼跑啥?看上那个转学生了?”
江烬反应大得吓人,一把搡开赵峰,眼神阴鸷:“放你妈的狗屁!想死直说!”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
但猜疑没停,反而越烧越旺。
放学时天阴得吓人,闷雷一个接一个滚。
我值日完回去拿忘在桌肚里的练习册,刚弯腰,教室门“哐”一声被猛地推开,又砸上!
脚步声又急又重,砸在我背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攥住,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
撞得我眼前发黑。
熟悉的、带着燥热和压迫感的气息劈头盖脸罩下来。
是江烬。
他一只手死死掐着我的手腕摁在墙上,另一只手撑在我耳边的墙壁,把我整个人困在他和墙之间。他低着头,碎发遮住眼睛,只有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又重又烫。
空气里全是雨前的土腥味,和他身上淡淡的汗味。
窗外惨白的闪电猛地一亮。
我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你……”
“闭嘴!”他声音嘶哑得吓人,撑在墙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雷声轰隆炸过,震得玻璃嗡嗡响。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把额头砸在我肩膀上。
全身的重量压下来,硬硬的头发扎得我脖子皮肤刺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