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蝉鸣不止，我把写着顾淮之名字的纸条，偷偷藏进了阁楼的老旧信箱里。
我妈二婚，嫁给了温文尔雅的温教授，我因此多了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邻居哥哥。
他叫顾淮之，是附中人尽皆知的天才，待人温和有礼，是所有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唯独对我，他永远疏离冷淡。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我成了远近闻名的叛逆少女，而他奉我继父之命给我补课，每次都公事公办，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我以为他讨厌我。
直到高三那年，我幡然醒悟，不再围着他转，剪了短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他来给我送牛奶，我头也不抬地说声谢谢，然后继续刷题。
也是那天，隔壁班的男生向我告白，顾淮之第一次失了态。
他将我堵在楼梯间，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地质问我：“江月，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楼梯间的声控灯明明灭灭，光影切割着顾淮之的脸。
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我不懂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愤怒。
眼眶泛红，声音沙哑。
他说：“江月，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我勒个去。
这是什么新型的整人游戏吗？
还是我刷题刷多了，出现幻觉了？
顾淮之，那个对我永远爱答不理，我送他可乐他转手就给隔壁班草，
我给他织的围巾第二天就出现在流浪狗身上的高冷继兄，现在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质问我？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
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弹幕飞过。
【哥，你剧本拿错了？】
【你不是应该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然后祝我跟那个男生百年好合吗？】
【这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向我告白的那个男生，叫周元，我们班的体育委员，长得挺帅，就是黑了点。
他刚才在教学楼后面，当着一群兄弟的面，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冲我喊：
“江月！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说实话，我当时有点懵。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生这么声势浩大地跟我告白。
我以前可是学校里有名的“不良少女”，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校服外套从来不好好穿，成天跟一群不爱学习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老师头疼，同学绕道走。
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某个人的注意。
那个人，就是现在堵着我的顾淮之。
我妈带着我嫁给顾教授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顾淮之。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楼梯口，垂着眼睛看我，目光疏离。
温教授笑着介绍：“月月，这是邻居哥哥，顾淮之。”
我仰着头，看着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心脏砰砰直跳。
他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明星都好看。
我当时脑子一抽，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好。”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看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附中神话般的存在。
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没换过人，各种竞赛奖杯拿到手软，长得帅，家世好，性格还好……个屁。
他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唯独对我，冷得像块冰。
我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开始走上了叛逆少女的道路。
他喜欢安静，我就偏要在家里开派对，把音乐开到最大声。
他喜欢干净，我就故意把薯片渣掉在他的书上。
他喜欢乖巧的女生，我就染头发、打耳洞、逃课。
我以为这样，他至少会骂我几句，管管我。
结果呢？
他只是更无视我了。
温教授看不下去，软磨硬炮地叫邻居的顾淮之给我补课。
于是，我们每周都会有几个小时的独处时间。
可那是我最难熬的时间。
他坐在我对面，神情专注地给我讲题，声音清冷好听，但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仿佛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道需要被解开的数学题。
我所有的叛逆和张扬，在他面前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声无息。
我终于明白，他是真的讨厌我。
高三开学前，我去了一趟理发店，把那头扎眼的红发染回了黑色，剪成了齐耳的短发。
我把所有的奇装异服都收了起来，换上了最普通的校服。
我不再追着他跑，不再想方设法地吸引他的注意。
我开始认真听课，刷题，目标是考上A大。
不是因为他想去A大，而是因为我想离他远远的。
我以为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可顾淮之最近，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他会“顺路”给我带早饭，会“碰巧”在我打水的时候出现在饮水机旁，会“不经意”地提起某个大学的某个专业很好。
今天，他来给我送牛奶，我正埋头苦算一道物理大题，头也没抬，说了声“谢谢”。
然后，周元就来告白了。
再然后，我就被顾淮之堵在了这里。
“说话。”
他的声音更哑了，带着一丝颤抖。
我回过神，看着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什么意思？”
我真的不懂。
他不是讨厌我吗？
他不是希望我离他远远的吗？
现在又来问我这种话，是在耍我玩吗？
“我什么意思？”顾淮之像是被我的问题气笑了，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楼梯间狭小的空间里，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江月，你装傻是不是？”
他的手撑在我耳边的墙上，将我困在他的臂弯和墙壁之间。
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我……我没有。”我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没有？”他低笑一声，胸膛微微震动，“那你告诉那个周元，你有喜欢的人了。”
“啊？”我猛地抬头。
“告诉他，你喜欢我。”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语气不容置疑。
我的心脏“砰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腔。
这……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展开？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因为你本来就喜欢我。”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被他这厚颜无耻的逻辑给惊呆了。
是，我以前是喜欢你，喜欢得人尽皆知，跟个傻子一样。
可你不是不屑一顾吗？
现在我决定放弃了，你又跑来跟我说这个？
凭什么啊？
一股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他。
“顾淮之，你是不是觉得耍我特别有意思？”
我的眼眶也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我以前是喜欢你！
我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把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不想喜欢你了，你凭什么又来招惹我？”
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不想在他面前哭的，这显得我很没用。
可我忍不住。
顾淮之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我……我不是……”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副慌乱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不想再听他说话，转身就想跑。
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心很烫，力道大得吓人。
“别走。”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乞求。
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固执地说，“江月，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
他的语气强硬起来，拉着我往楼梯上方走。
“顾淮之你干什么！放开我！这是女厕所的方向！”
我人都傻了，这哥们儿被刺激得神志不清了吗？
他脚步一顿，像是才反应过来，然后二话不说，拉着我调头往下走，
直接把我拽出了教学楼，拖到了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
这里是学校里有名的小情侣约会圣地，平时这个点早就没人了。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陆离。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蝉鸣和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但人依旧堵在我面前，不让我走。
我揉着被他抓红的手腕，警惕地看着他。
“顾淮之！”
我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一片温热柔软堵住了。
我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能感受到他微凉的唇瓣，和他急促的呼吸。
我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顾……顾淮之……他亲我了？
这比他刚才质问我还要让我震惊。
这绝对是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
我用力闭上眼又睁开，眼前的景象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这不是幻觉！
我猛地推开他，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手挥到一半，却被他截在了半空中。
“江月。”他握着我的手，眼神深邃地看着我，声音低沉而认真，“我喜欢你。”
“……”
我感觉我的cpu要烧了。
信息量太大，我处理不过来。
他刚才说什么？
他喜欢我？
“你……”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又失声了。
“我喜欢你。”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加清晰，更加用力，“一直都喜欢。”
“……你放屁！”
憋了半天，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一直都喜欢？
那他以前那副死人脸是摆给谁看的？
他对我爱答不理的态度是装的？
他是奥斯卡影帝吗？
“我没有。”顾淮之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哈？”我气笑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我？顾大学霸，这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有。”他看着我，眼神里流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比如，我不知道邻居家的女儿，会这么可爱。”
“……”
我靠。
这人设是不是崩得太彻底了？
油腻！
土味情话！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冷学神顾淮之吗？
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魂穿了？
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谁啊？你把顾淮之还给我！”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校服，我能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快得惊人。
“江月，我就是顾淮之。”
“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是很久了。”
“从你第一次叫我哥哥开始。”
从我第一次叫他哥哥开始？
那不是我刚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吗？
我当时才多大？初二？
他那时候就已经……
我的天。
这个信息量比刚才那个亲吻还要劲爆。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今天晚上被反复碾压，重塑，再碾压。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结结巴巴地说，试图从他滚烫的胸膛上抽回我的手。
他却握得更紧了。
“我没开玩笑。”他的眼神认真得可怕，“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温叔叔给你补课？”
我愣住了。
对啊，以他的性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么会答应？
我一直以为是温教授逼他的。
“不是温叔叔逼我的，是我自己想。”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说，
“因为只有那样，我才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和你待在一起。”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我还是不信，或者说，不敢信。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像一个一戳就破的泡沫。
“因为我害怕。”
“害怕？”我更不懂了，“你怕什么？”
“我怕我们的关系。”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迷得像亲人一样的邻居。”
在长辈和外人眼里，我们就像一家人。
“我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他声音更低了，“江月，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
“你染着奇怪颜色的头发，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在家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每一次，我都想把你抓过来，狠狠地教训一顿。”
我心想，看吧，你就是嫌我烦。
“可是……”他话锋一转，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更想把你抓过来，亲一顿。”
“……”
轰的一声，我的脸彻底爆红，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这人……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太羞耻了！
“你……你流氓！”我憋了半天，骂出这么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他却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他一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学神，而是一个会心动、会开怀大笑的少年。
“对，我就是流氓。”他承认得坦坦荡荡，“只对你耍流氓。”
他握着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我的全身。
我整个人都麻了。
“所以，江月。”他重新看向我，眼里的笑意敛去，换上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你还喜欢我吗？”
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紧张。
我的心，在这一刻，软得一塌糊涂。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了呢？
我剪掉长发，努力学习，说要放弃他，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我那段无望的暗恋。
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追逐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我的人。
可现在，他回头了。
他不仅回头了，他还告诉我，他一直在原地等我。
我所有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悸动。
“我……”我深吸一口气，想说“喜欢”，又觉得太便宜他了。
凭什么他一句话，我就要屁颠屁颠地回到他身边？
我江月也是有骨气的！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那要看你表现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的光芒更盛。
他知道，我这是答应了。
“好。”他重重地点头，像是许下什么承诺，“我会好好表现。”
说着，他又想凑过来亲我。
我赶紧用手挡住他的脸，“干嘛呢！说好了要看表现的！”
“这是表现的一部分。”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才不是！”我推开他，“你离我远点，热死了。”
他非但不远离，反而得寸进尺地把我抱进怀里。
“江月。”他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轻轻地蹭了蹭。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阔，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算了，就让他抱一会儿吧。
毕竟，这个怀抱，我曾经在梦里肖想了无数次。
“周元……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周元这号人物。
今天这事，说到底还是他搞出来的。
我要是没被他告白，顾淮之这个闷骚的家伙，指不定还要憋到什么时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元算是我们的“助攻”？
“什么怎么处理？就正常处理啊。”我故意逗他，“人家跟我告白，我总得给个答复吧？”
“你怎么答复？”他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
“我得考虑考虑啊，毕竟人家那么有诚意，还送了我那么大一束花。”
“不许考虑！”他霸道地说，“花我明天赔你，比他的更大更漂亮。”
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顾淮之，你好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我不管。”他在我头顶耍赖，“反正你不许答应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大型犬，“我明天就去跟他说清楚。”
“现在就去。”
“啊？现在？”
“对，现在。”他拉着我的手，就要往教学楼走。
“哎哎哎，你等等！”我赶紧拉住他，“现在人家早回去了吧？而且……我怎么说啊？”
总不能跑过去跟周元说：不好意思啊，我那个邻居学神哥哥跟我告白了，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这也太离谱了。
“你就说，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顾淮之替我想好了说辞。
“那他问我喜欢的是谁呢？”
“你就说是……”他顿了顿，似乎也觉得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有点不妥，改口道，“你就说是年级第一。”
我：“……”
有区别吗？
全校谁不知道年级第一是你顾淮之啊！
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怎么？不愿意？”他挑了挑眉。
“不是……这也太招摇了。”我小声哔哔。
“就是要招摇。”他捏了捏我的脸，“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江月，是我顾淮之的人。”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强势。
我心里甜滋滋的，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吐槽：“八字还没一撇呢，谁是你的人了？”
“早晚都是。”他低头，飞快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盖个章，预定了。”
我捂着嘴，脸又红了。
这个男人，一旦开窍，怎么这么会撩啊！
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顾淮之是假的吧！
我们在小树林里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走吧，回家。”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包裹着我的手，传来让人心安的温度。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感觉像在做梦。
回家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一点也不尴尬。
一种甜蜜而微妙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流淌。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亲密地交织在一起。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紧张起来。
“那个……我们这样，被我妈和温叔叔看到，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他语气笃定，“他们早就睡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点，他们都在实验室。”
也对，我妈是生物研究员，温教授是物理学家，两个都是工作狂，经常忙到半夜才回家。
这也是为什么我以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在家里“作妖”。
我们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我换好鞋，正准备溜回自己房间。
“江月。”
顾淮之突然在黑暗中叫住我。
“干嘛？”我小声问。
他走到我面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给你的。”他把盒子塞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和我现在用的那部一模一样。
“你干嘛又买一个？”我不解地问。
“把你那个旧的换掉。”
“为什么？我这个还能用啊。”
“那个是周元帮你抢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
我这才想起来，我这部手机，是上次品牌限量发售的时候，周元通宵排队帮我抢到的。
当时我为了感谢他，还请他喝了一杯奶茶。
顾淮之这家伙，连这个醋都要吃？
“不是……这不一样啊，他那是帮忙，你这是……”
“我不管。”他打断我，“以后你的所有东西，都只能和我有关。”
真是霸道得不讲道理。
但我心里，却该死地觉得很甜。
“知道了。”我小声嘟囔着，把新手机收了起来。
“还有。”他又说。
“还有什么？”
“明天开始，我送你上学。”
“可是……”
“没有可是。”他语气强硬，“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晚安，早点睡。”
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捧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脱单了？
和顾淮之？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嘶，好疼。
是真的！
我抱着手机，一路傻笑着飘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激动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
我追了那么多年的男神，居然也喜欢我！
这简直比中彩票还要开心！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个神经病一样笑了半天，才想起来拿出新手机。
开机，插卡，一气呵成。
刚登上微信，就弹出来一个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片漆黑，昵称只有一个字母：G。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点了通过。
对方秒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G：【睡了？】
我：【没，在想某人是不是被魂穿了。】
G：【？】
我：【今天的你，跟我认识的那个顾淮之，判若两人。】
G：【那你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
我咬着嘴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
我：【都喜欢。】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好羞耻啊！
我怎么变得这么直白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屏幕亮了。
G：【我也是。】
G：【无论是叛逆的你，还是努力的你。】
G：【我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