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第一天，我就撞破了校霸江烬最大的秘密。
天台上，传闻中打架不要命的少年正笨拙地握着毛线针，给一只瘸腿小白猫织围巾。
“看什么看？”他耳尖通红，恶声恶气地把猫塞进我怀里，“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我以为这事完了。
直到他把我堵在放学后的空教室里，眼角发红，声音嘶哑：
“林栀，教我怎么才能不可怜。” “或者…直接可怜可怜我。”
九月的风又黏又燥，糊在我刚跑出一层薄汗的脸上。操蛋的明德一中，大得跟迷宫似的，教务处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
我拐错一个弯，撞见一扇锈得掉渣的铁门，虚掩着，漏进点天光。
管他呢，上天台总能看清路。
我一把推开门——
风呼啦一下灌进来，吹得我睁不开眼。
然后我就看见了。
天台角落，废弃课桌椅堆成的垃圾山旁边，蹲着个人。
黑色短发，宽肩，校服贵得要死却皱得像咸菜干。袖口撸到手肘，露出的那截小臂线条利落得能去拍广告。
如果……如果他手里没拿着那两枚亮闪闪的毛线针，没对着一团红毛线跟漏针作斗争的话。
他面前，蹲着一只瘸腿小白猫，脏得看不出本色，琥珀色的眼睛却贼亮，盯着他手上那坨越来越长的、歪歪扭扭的红色不明物体。
风吹来他压得低低的、烦躁的嘟囔。
“妈的……又错了……”
“……这破玩意儿比打架难多了……”
我呼吸一下停了。
江烬。
这名字我转学来第一天就听够了。校霸，疯狗，打架往死里揍，脾气阴晴不定，惹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可他现在在干嘛？给流浪猫织围巾？！
我脚底下不小心碾到一颗石子。
嘎吱。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角落里的人影瞬间僵住。
刚才那点仅存的、诡异的柔和“啪”一下碎得干干净净。他猛地抬头，目光跟淬了毒的冰锥子一样，狠狠扎过来。
“谁？！”
我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江烬看清是我，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唰一下黑了，又猛地窜上一丝不自然的红。他手忙脚乱地把毛线针和那团红往纸箱后面塞，动作快得差点把箱子掀翻。
他豁然起身，个子高得瞬间把我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看什么看？”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全是威胁，但那红晕已经从耳朵蔓延到脖子根了。
我没吭声，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小猫被吓到了，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
江烬回头看了眼，脸色更难看了，像是被人扒了底裤一样暴躁。他猛地弯腰，一把捞起那只脏猫，看也不看，直接粗鲁地塞进我怀里。
小猫轻飘飘的一团，带着灰，却暖烘烘的。它在我胳膊肘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江烬看着猫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脸色更臭，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上：“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说完，他撞开我，拉开门冲下楼，脚步声慌得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天台上就剩下我，和怀里呼噜呼噜的小猫，还有纸箱后面那抹没藏好的、扎眼的红。
之后几天，我绕着天台走，绕着江烬可能出没的地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