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晚翻了个身，看向窗外。小区里的路灯亮着，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她想起上周同学聚会，苏晓拉着她的手说 “你跟颜琛舟怎么回事？以前你们俩在图书馆后排都敢偷偷牵手，现在坐在一起都隔了半米远”，当时她只笑着打哈哈，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不是不爱颜琛舟了，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像生了锈，连靠近他都觉得费力。他碰她的时候，她总觉得像在完成任务，浑身都不舒服；他想抱她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躲开；甚至他跟她说话，她都觉得累，只想一个人待着。
师晚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真丝床单上，很快就没了痕迹。
第二章 孩子的眼睛
周末早上，师晚被念念的小爪子拍醒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妈妈，爸爸今天不陪我读早安故事吗？” 念念抱着《宇宙飞船的秘密》绘本，站在卧室门口，小眉头皱得跟颜琛舟一模一样。她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却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师晚。
师晚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 那是三个月来失眠的痕迹。“爸爸昨晚加班太晚，让他多睡会。” 她走过去，帮女儿把歪了的蝴蝶结理好，手指碰到女儿柔软的头发，心里才稍微暖了点，“妈妈陪你读好不好？妈妈也会讲宇宙飞船的故事哦。”
念念却噘着嘴摇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爸爸说这周要给我讲《宇宙飞船的秘密》，他还说要告诉我，宇航员在太空怎么睡觉呢！” 她凑到师晚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而且妈妈，我昨天听到爸爸在书房叹气，他是不是不开心呀？”
师晚的心像被小石子砸了一下，钝钝地疼。她蹲下来，把女儿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没有呀，爸爸只是工作太累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怕女儿听出破绽，“等爸爸休息好了，就会陪你玩了。”
念念却在她怀里蹭了蹭，小声说：“可是妈妈，我好久没看到你和爸爸一起抱我了。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抱你，你抱我，现在爸爸都不跟你坐一起了。”
师晚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赶紧把头埋在女儿的肩膀上，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她想起以前，每个周末的晚上，他们都会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颜琛舟坐在中间，她靠在他怀里，念念坐在她腿上，一家人挤在一起，连空气都是暖的。可现在，沙发很大，却只有颜琛舟一个人在那里加班，她和念念在卧室里，像两个局外人。
“妈妈不哭，” 念念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师晚的背，像个小大人一样，“是不是念念不乖，让爸爸妈妈不开心了？如果是这样，念念以后再也不闹着要玩具了，也不挑食了。”
师晚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没有呀，念念最乖了，爸爸妈妈没有不开心。只是妈妈最近工作太忙了，等妈妈忙完这阵子，我们就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念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好呀好呀！那我们拉钩，妈妈不许骗人！” 她伸出小手指，勾住师晚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