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争吵，林晚摘下了戒指：“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陈默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轻声说：“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们去加纳离婚吧。”
她以为那是一时气话，直到收到他的邮件，附件里是已经订好的机票和酒店信息。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们之间可能真的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林晚被熟悉的鸟鸣声唤醒。太阳刚刚升起，天空染着橘粉色的霞光。她下楼时，陈默已经在大厅等候，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头发微微湿润，像是刚洗过澡。这一幕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的心微微作痛。
“加了两份糖一份奶。”他将其中一杯推给她。
林晚的心微微颤动。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她喝咖啡的习惯。她轻轻啜了一口，温度正好，甜度也正好，就像从前每一个他为她准备早餐的早晨。
去法院的路上，他们经过奥苏市场，空气中弥漫着烤芭蕉和辣椒酱的香气。妇女们穿着色彩鲜艳的传统服饰，头顶着各种货物从容行走。林晚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仿佛他们还是那对在市场里淘手工艺品、和摊主讨价还价的年轻情侣。那时陈默总会耐心地帮她翻译，在她看中某个工艺品时偷偷提前付钱，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法院是一座殖民时期的建筑，白色外墙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陈默停好车，说要去见律师先准备文件，让林晚在长廊上稍等。她坐在长椅上，看着当地人来来往往。有一对年轻情侣在旁边激动地与律师交谈，女孩手上拿着新婚证明，笑得灿烂。
曾几何时，她和陈默也这样相视而笑过。那时他们刚刚结婚，手牵手来到法院办理结婚登记，在每一个需要签名的地方都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陈默当时说：“这辈子就签这一次了。”可是现在，他们却要来这里办理离婚。
“还爱我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晚猛地抬头，陈默站在光影里，看不清表情。这个问题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这一年里，她问过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
她张了张嘴，那句练习了无数次的“不爱了”卡在喉咙里。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会不争气地想回到他身旁。
“没想到只能走到这。”陈默在她身边坐下，看她眼角湿润，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为她擦去眼泪，但最终还是握成了拳头。
总以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说再见。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它不会给你太多准备的时间，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律师来了，引他们进入房间。文件整齐地摆在桌上，钢笔压在右上角。林晚看着那份离婚协议，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这一切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人害怕。
“如果双方没有异议，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律师用流利的英语说。
林晚拿起笔，手抖得厉害。陈默突然按住她的手，对律师说：“抱歉，能给我们几分钟吗？”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铁皮屋顶。这声音让林晚想起他们曾经住过的小屋，每次下雨时，他们都会相拥在窗前，听雨声，看雨景，分享一个温暖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