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起唇角,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飞快敲击。
「乖,有心了。但我更想看看,你为我殉情的模样。」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我就看到傅聿深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手里的佛珠,也停顿了一瞬。
然后,我的手机再次亮起。
「遵命,我的主人。」
「只要您想,我的命随时是您的。」
好啊,傅聿深。
等着吧,你的命,我很快就会来取。
从寺庙回去的路上,孟晓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跟我讲她舅舅的事。
「我舅舅真的很神奇,自从他信佛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欲无求了。家里给他介绍多少名媛淑女,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说他心里有人了,是个已经过世的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能让他这么念念不忘。」
我听着,只觉得讽刺。
念念不忘?
如果真的念念不忘,又怎么会亲手把人逼死?
回到家,我点开「渡洛」的对话框。
他的头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圣洁得可笑。
我打字:「我冷。」
两个字,简洁明了。
没过多久,他回复:「主人想穿什么衣服?我烧给您。」
「我要一件L家的最新款羊绒大衣,白色。」
「遵命。」
第二天,孟晓就在家族群里发了一则奇怪的消息。
「天呐!我舅舅今天疯了!他居然在栖云寺的焚化炉里烧了一件十几万的L家大衣!住持都惊动了,说他这是在亵渎神明!」
群里附着一张照片。
傅聿深一身黑衣,站在冒着黑烟的焚化炉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光,仿佛烧掉的不是十几万的现金,而是一张普通的纸。
他的脚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纸钱扎成的衣柜。
我看着那张照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傅聿深,你对我的“亏欠”,才刚刚开始偿还。
3.
为了更好地折磨傅聿深,我需要一个能接近他的理由。
孟晓就是最好的跳板。
周末,孟晓神神秘秘地约我出门,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很特别的雅集。
「是我舅舅和他那些朋友办的,都是些文化圈的大佬,你去见识见识,对你写东西也有好处。」
我欣然应允。
雅集的地点在傅家老宅,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
我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文人雅士。
傅聿深作为主人,正坐在一张古琴前,为众人抚琴。
他换下了一身素衣,穿了件墨色的中式盘扣衫,更显得他清隽出尘,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
琴声悠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戚。
我知道这首曲子,叫《追思》。
前世,他只为我弹过。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
傅聿深起身,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在看到我时,依旧是毫无波澜。
仿佛我只是孟晓带来的一个普通朋友。
雅集过半,有人提议行酒令。
傅聿深不饮酒,便以茶代酒。
轮到我时,我被要求以「月」为题作一首诗。
我端起茶杯,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开口: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