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会困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时,隐约听到下面有鬼汇报事情。
那个之前建议把我剥离的刻板判官又来了,声音里充满了担忧:「陛下,此孽障留不得啊!生死簿关联非同小可,长久下去恐损您神源,不若尽早强行剥离,虽会伤您元气,但……」
我瞬间惊醒!
剥离?魂飞魄散那个选项?
求生的本能让我大脑短路,我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声音带着哭腔:
「老板!别剥离!我有用!我真的有用!」
他被我这突然袭击搞得身体一僵,低头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震惊,大概从来没被这么冒犯过。
我豁出去了,语无伦次地喊道:「我会画画!我生前是插画师!我……我能给您的生死簿画插画版!真的!图文并茂,阅读更轻松!还可以给您画头像!画 Q 版!您考虑一下啊!」
3
我抱着阎王的大腿,感觉抱住的不是腿,是一根能让我免于魂飞魄散的救命稻草。
虽然这「稻草」冷得像万年寒冰。
头顶传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放、手。」
我抱得更紧了。
「不放!放了您就要把我剥离了!老板,考虑一下我的艺术价值啊!您的生死簿配上我的插画,绝对是地府年度十大创新项目!」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那些鬼差判官们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完了,我是不是又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冻成冰雕然后敲碎时,他却只是极其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我的后衣领,把我从他腿上撕了下来,拎到一边。
「再碰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喂三头犬。」他语气森然。
但好像……没再提剥离的事了?
那个刻板的判官还想说什么,被阎王一个眼神制止了。
「此事我自有分寸。」
他挥挥手,让其他鬼都退下,然后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你,安静待着。再发出一点声音,就让你去替孟婆熬汤。」
我立刻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乖巧地缩回角落。
看来插画师这个身份暂时保住了我的狗命?
但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他没立刻把我扬了。
生死簿被污染的后果开始显现了。
先是投胎处的秩序官哭丧着脸跑来汇报,说排队系统乱了套,好几个该投畜生道的莫名其妙排到了人道队伍里,差点就错投了。
接着,某个区域的忘川河水像是卡顿了一样,流着流着突然倒回去几秒,里面的怨灵都被整不会了,一脸懵逼。
阎王的脸一天比一天冷,书房里的气压低得能压死鬼。
他处理这些乱子的时候,我就被迫待在旁边,看着他不断下令调度,批阅那些出错的公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批完一堆加急文件后,猛地偏过头,极其快速地用指尖拭了一下唇角,虽然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但我好像瞥见了一抹极淡的金色……那是啥?神仙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