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燕凌晨四点回的家，比之前早一个小时。
我被门铃声吵醒，出来开门的时候还有点睡眼朦胧。
“你睡着了？没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吗？”看到我，她皱着眉头抱怨。
她的语气就像一个晚归的女王在责备没有等待的仆人。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睡意，瞬间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质问给冲得烟消云散。
“看到了。”我侧身让她进来，声音有些干涩，“但你只说今晚有应酬，没说具体几点。我以为跟前几天一样，要到五点。”
是的，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五天在凌晨四点后回家了。
从一开始的担忧、心疼，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一丝冰冷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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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燕，我的女朋友，在一家新锐的公关公司做客户经理。一年前，我们是大学校园里人人羡慕的情侣，她漂亮活泼，我沉稳上进。我以为毕业后的我们会顺理成章地走向婚姻，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将名牌手提包随手甩在沙发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似乎在宣泄着某种不满。然后，她踢掉高跟鞋，径直走进卧室，整个过程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跟了进去，站在卧室门口。
“如燕，我们能谈谈吗？”
她正对着镜子卸妆，闻言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语气不耐：“谈什么？我很累，古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你又要‘应酬’到几点？”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话里的讽刺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猛地转过身，漂亮的杏眼因为怒气而睁得浑圆：“古扬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喜欢天天陪那些脑满肠肥的客户喝酒？我不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吗！”
“我们的未来？”我冷笑一声，“我们的未来，就是你每天穿着我没见过的名牌衣服，喷着陌生的香水，在凌晨四、五点钟，带着一身酒气和一个疲惫的借口回家？”
“你……”她似乎被我戳中了痛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不可理喻！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你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不想着怎么努力，还有脸来质问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叫古扬，是一名软件工程师，在滨城这家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月薪两万多。为了我们能有个家，我省吃俭用，将大部分工资都存了起来，计划着两年内付个首付。而她口中我的“死工资”，是我们曾经规划未来的基石。
现在，这块基石，在她眼里变得如此不堪。
“好，是我的错。”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苦涩，“我不该在你累的时候说这些。你早点休息。”
我转身想走，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她从包里滑落在地毯上的东西。
一张烫金的卡片。
我弯腰捡了起来，上面印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瀚海资本，许哲”。
许哲。
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我的脑海。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曾经最好的兄弟。毕业后，他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风投公司“瀚海资本”，混得风生水起，而我选择脚踏实地地做技术。我们的人生轨迹，从那时起便分道扬镳。
最近一次联系，是一个月前，他意气风发地告诉我，他准备收购我们公司的一个竞争对手，要在滨城的科技圈大展拳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