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疼又涩。我从未想过,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这样一对父母为了寻找我,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而我,却顶着“江晚”的名字,在江家当了二十年小心翼翼的“养女”。
“妈……”这个称呼,第一次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张素芳浑身一震,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随即眼泪更加汹涌地落下,用力点头:“哎!哎!好孩子!”
“那……那江家那边?”我艰难地问出口。
张素芳的眼神冷了下来,之前的温情被一种锐利的审视取代。“李月华?她当年抱走了我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林薇薇。她很清楚自己抱错了!”
我心头一跳:“她……她知道?”
“张素芬警官昨天也跟她联系了。她承认了。”张素芳的声音带着寒意,“她说,当时她出院时就发现孩子不太对,尤其是眼睛不像她。她偷偷去验了血型,发现林薇薇是O型血,而她自己是AB型。她立刻就明白抱错了。”
我像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李月华……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林薇薇不是她亲生的?那她为什么……
“她起了贪念。”张素芳冷笑一声,揭开了那层最丑陋的真相,“当时她丈夫事业刚有起色,家里条件不错。而你的亲生父亲顾长海,那时只是个小商人。她看到林薇薇长得玉雪可爱,又想到自己抱错的那个孩子——也就是你,是在一个普通小商人家里,她心里不平衡。她怕说出来,不仅要把林薇薇这个漂亮孩子还回去,还要把抱错的、在她眼里‘普通’的你接回来。她嫌麻烦,更怕丢脸。所以她选择了隐瞒!她偷偷销毁了卫生院里可能指向她的那份原始记录,带着林薇薇远走高飞,彻底断了我们找你的路!”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相!李月华不是因为疏忽大意抱错了孩子,她是发现了真相后,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林薇薇这个“更好”的孩子,选择了掩盖!她故意偷走了我的人生,把我亲生父母推入了长达二十年的地狱!而林薇薇,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属于我的一切!
巨大的愤怒和荒谬感席卷了我,气得我浑身发抖。
“那……林薇薇她……”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张素芳的眼神更冷了:“李月华接到电话后,当然立刻告诉了林薇薇。林薇薇的反应?哼!她昨天下午就疯了似的给我打电话,哭着喊着叫我‘妈’,说她才是我亲生的女儿,说血缘关系割舍不断,说她在江家过得并不好……言下之意,不就是怕我认回你,她江家大小姐的地位不保,她觊觎的更多东西也要落空吗?”
我完全可以想象林薇薇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她享受着江家的富贵,怎么可能甘心失去?她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晚晚,”张素芳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你放心。妈等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林薇薇也好,李月华也好,她们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该属于你的,谁也拿不走!”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于林薇薇……她毕竟……也是无辜被抱错的。她身上流着你爸爸的血。我不会亏待她,但江家的一切,她必须全部还给你!她享受了二十年本属于你的人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