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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通报第二天就上了各大报纸,传遍整个城区。
原本天天围在医院外的人们散去了,只有一些来医院送花圈,悼念江耀军的人。
“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可惜江副院长再也看不到了。”
“严惩造谣者!”
“那群乌合之众跑到别人家门口撒泼打滚,不觉得羞耻吗?现在真相出来了,你们敢不敢出来道歉?”
“天呐,原来压根就不是一个心脏!舆论真的会害死人的!”
顾家。
屋内光线昏暗,顾安舒神色凝重地站在窗边。
她不敢置信地回想着新闻上的报道,眉头拧得很紧。
怎么可能!当年分明就是江耀军利用职务之便,抢走了原本属于方铭远的心脏!
因为没能及时做手术,方铭远走了一趟鬼门关,差点没抢救过来......
三年前她一直守在方铭远身边,临近手术被告知无法手术,移植心脏不匹配。
方家觉得事有蹊跷,最后查到那颗心脏最后移植给了副院长的女儿,江嫣然!
顾安舒对这些事历历在目,可现在官方通报就摆在眼前,她到底该相信哪一方?
房门突然被打开。
方铭远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安舒,我刚才问了我爸爸,当年他找的委托人搞错了。原本移植给我的那颗心脏,的确是家属临时反悔,不想捐献了......并不是其他人抢走的。”
顾安舒浑身一僵,喉咙哽了哽,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现在怎么办......”
方铭远无助道:“警方后面会展开详细调查,那些给民众们的证据都是我写的,警察肯定会找到我头上的,我好害怕,安舒,我不想坐牢......”
顾安舒呼吸顿住,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轻轻拍了拍方铭远的背:“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坐牢的。”
她原本想在开学典礼上爆料。
可是前两天,方铭远突然心脏发病,和她聊起三年前的事,央求她提前把事情爆料出来。
顾安舒同意了。
毕竟方铭远是受害者,有权把真相揭开公之于众。
于是他们整合了所有关于江耀军徇私舞弊、收取病患家属红包的证据散布出去。
顾安舒想过舆论发酵后,江耀军可能会被绳之以法。
做出那种事,还逍遥法外三年,已经算便宜他了。
可眼下,认定了的事实被彻底推翻。
江耀军没有以权谋私、江嫣然并没有夺走方铭远的心脏、江砚深......是无辜的。
无辜。
想到江砚深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顾安舒的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
她出于报复跟江砚深在一起,欺骗了一个无辜男孩整整三年......
顾安舒闭上眼,不愿再想下去。
没关系,等开学后她重新找借口跟江砚深提分手,永远不会让他知道当初交往的真相......
这是唯一将伤害值降到最小的办法。
顾安舒开口道:“铭远,让方叔叔找到当年搞错事实的委托人,到时候警方展开详细调查,我们可以把那些错误资料提交上去,证明我们只是受人蒙骗,才错怪了无辜的人。”
“好,我这就跟我爸说!”方铭远拿起手机打字,指尖微微颤抖。
顾安舒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退一万步讲我们也是受害者。有什么事有我顶着,别怕。”
方铭远紧紧抱住顾安舒,两人的身躯隔着薄薄的布料紧紧相贴,能感知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感。
“安舒......谢谢你。”方铭远抬眸望着她:“幸好有你在!”
顾安舒注视着方铭远闭上眼睛,他的唇一点点靠近。
恍惚间,眼前闪过江砚深的那张脸。
他很少会主动吻她,每次都很腼腆。
想到这里,顾安舒眸光一暗,在方铭远的唇即将碰上她的那一刻,微微低头,让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
“铭远。”顾安舒深吸一口气:“你知道的,我跟江砚深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父亲当年做的事,现在真相浮出水面,我也没必要再跟他继续交往。”
话落,她顿了顿:“我喜欢的人是你,但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和你确定关系。开学后我会跟江砚深提分手,我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方铭远面颊泛红:“......好。”
第二天一早,顾安舒拖着行李准备出去,想了想还是给江砚深打了一通电话。
“砚深,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长,江叔叔肯定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继续生活。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现在去接你,咱们一起去车站。”
“你是砚深的同学吗?”那边传来一个女声:“砚深不在家,你的安慰我会转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