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首战、结晶与神秘信号
天刚蒙蒙亮，紫红色的诡异天光透过厚重的观察窗，给冷库内部染上一层不祥的色调。
但比天色更早醒来的，是钢铁般的意志。
仓库区空地上，赵铁山、老耿、大斌、老魏，加上另外两个伤势较轻的老兵，六人全副武装。身上是自制的简易防护（关键部位垫了钢板或厚皮革），手里握着连夜赶工出来的改装武器——战斧、长矛、工兵铲，泛着冷硬的寒光。腰间挂着军用匕首，背后是压满子弹的突击步枪（非紧急不用）。脸上涂着油彩，眼神锐利如鹰。
林墨站在他们面前，同样一身利落装束，背着强弩，腰间是手枪和那把改装战斧。苏小雨则留在主控室，盯着她的能量探测器和监控屏幕，负责通讯和预警。
“目标：清理冷库正门前方五十米扇形区域内的所有丧尸。测试新武器，评估变异体战力，寻找‘能量结晶’线索。”林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老耿、大斌，左翼。老魏、小陈，右翼。赵师傅和我居中。保持三角队形，交替掩护，优先攻击头部。遇到特殊变异体，听我指挥，必要时动用枪械。”
“明白！”低沉而整齐的回应。
“应急通道，开启。”林墨对主控室下令。
厚重的内部气密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加固过的缓冲区，再外面，就是昨夜刚被陈锋攻击、尚未完全修复的冷库外层大门。
赵铁山上前，用力推开外层大门一条缝隙。
一股混杂着硝烟、血腥、腐烂和奇异臭氧味的冷风猛地灌入！同时灌入的，还有不远处丧尸那拖沓的脚步声和低沉嘶吼。
“走！”
林墨率先侧身闪出，战斧横在身前。赵铁山紧随其后，老耿等人按照队形鱼贯而出，最后一人迅速将外层大门虚掩，留下一条退路。
清晨的废弃厂区，景象比昨夜更加清晰，也更加骇人。
地面散落着焦黑的尸块（昨夜银白光球的杰作）和弹壳。数十只丧尸在附近游荡，大部分是普通丧尸，行动迟缓，但其中混杂着几只明显不同的个体：
一只丧尸格外高大，皮肤灰白如石，双臂异化成夸张的巨锤状骨块，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力量型变异体。
另一只则四肢着地，背部弓起，关节反转，像一只人形猎豹，速度明显快于同类，口中滴落粘液——敏捷型变异体。
还有一只，腐烂的躯干上生长着许多脓包，不时破裂，溅射出带有刺鼻气味的黄绿色液体——毒液型变异体。
更远处，甚至有几只丧尸聚集在一小片区域，动作似乎隐隐带着一点……笨拙的协调性？
“注意！变异体种类混杂，优先解决特殊个体！”林墨低喝。
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最近几只丧尸的注意。嗬嗬的嘶吼声中，三只普通丧尸摇晃着扑来。
“交给我！”居中的老兵小陈低吼一声，双手握紧长矛，一个标准的前刺！矛尖精准地从一个丧尸眼窝捅入，穿透后脑！丧尸应声倒地。
旁边的老魏则挥舞工兵铲，厚重的铲面带着风声拍在另一只丧尸脑袋上，如同拍碎一个烂西瓜。赵铁山更是干脆，改装战斧一个横扫，将第三只丧尸拦腰砍成两截——力量大得惊人！
干脆利落！新武器在手，对付普通丧尸，老兵们展现出碾压性的优势。
但变异体的反应更快！
那只“人形猎豹”敏捷型丧尸发出一声尖啸，四肢猛地蹬地，化作一道灰影，直扑最右侧的老魏！
“小心！”林墨弩箭早已上弦，几乎在它启动的瞬间，弩箭离弦！但对方速度太快，弩箭擦着它的肩膀飞过，只带起一溜黑血。
老魏反应也是极快，工兵铲改拍为挡，护在身前。
“铛！”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敏捷丧尸的利爪狠狠抓在工兵铲上，竟溅起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老魏倒退两步，虎口发麻。
“找死！”右侧的大斌怒吼，手中长矛毒蛇般刺向敏捷丧尸的肋下！
敏捷丧尸异常灵活，一个扭曲竟躲开了要害，长矛只刺入它腹部，但它毫不在意，反手一爪挠向大斌面门！
就在这时，左侧的老耿动了！他一直没有参与对普通丧尸的攻击，战斧拖在身后，此刻抓住机会，如同潜伏的猛虎，一个箭步上前，战斧自下而上，一记凶狠的上撩！
“噗嗤！”
斧刃精准地劈入敏捷丧尸因攻击而露出的脖颈！几乎将它的脑袋砍下来！黑血狂喷，敏捷丧尸的动作瞬间僵住，抽搐着倒下。
“配合不错！”林墨赞了一句，目光却锁定那只“石肤”力量型丧尸。它已经迈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巨大的骨锤手臂，朝着居中阵型冲来！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赵师傅，试试它的皮！”林墨示意。
赵铁山眼神一厉，不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在骨锤砸落的瞬间，他侧身滑步，战斧带着全身力气，狠狠劈在丧尸粗壮的、如同石柱般的小腿上！
“铿！”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战斧劈入了近半，但被坚硬的骨骼和致密的肌肉卡住了！丧尸吃痛，发出怒吼，另一只骨锤手臂横扫而来！
赵铁山果断弃斧，一个翻滚躲开，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林墨却比他更快！
他早已收起强弩，双手握住了自己的改装战斧。他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在丧尸攻击落空、重心略微不稳的瞬间，猛地前冲，战斧并非劈砍，而是如同重锤，用斧背狠狠砸向丧尸的膝盖侧后方！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丧尸一条腿应声扭曲，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向前栽倒！
“头！”林墨暴喝。
早已准备好的老耿和大斌，两把长矛如同毒龙出洞，从左右两侧，狠狠刺入栽倒丧尸的太阳穴！用力一搅！
石肤丧尸的挣扎戛然而止。
“毒液型！远程！”林墨立刻指向远处那只浑身脓包的丧尸。它似乎感觉到了威胁，正朝着他们鼓起胸腹，几个脓包剧烈膨胀，眼看就要喷射！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赵铁山半跪在地，手中的手枪枪口冒着一缕青烟。远处，毒液型丧尸的脑袋上炸开一个血洞，鼓胀的脓包如同漏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流淌出恶心的液体。
枪声在清晨格外刺耳，立刻吸引了更远处所有丧尸的注意！尸群开始躁动，更多的身影从废墟和角落里涌现，其中不乏变异体！
“撤回！交替掩护！”林墨当机立断。
小队立刻收缩阵型，一边用长矛和战斧清理扑到近前的普通丧尸，一边快速向冷库大门退去。
就在这时，林墨眼角余光瞥见，那只被老耿砍杀的敏捷型丧尸尸体旁，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淡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能量结晶？！
“老耿！捡起那具尸体！快！”林墨一指。
老耿虽然不明所以，但毫不迟疑，一把抓起敏捷丧尸相对完好的上半身（脑袋几乎掉了），拖拽着后退。
众人退入缓冲区，外层大门轰然关闭、锁死。门外传来丧尸疯狂抓挠和撞击的闷响。
回到相对安全的内部，众人都微微喘息。首次主动出击，配合默契，成果显著，但也感受到了变异体的棘手。
“检查装备，处理伤口。”林墨下令，自己则快步走到老耿拖回来的那具敏捷丧尸残骸旁。
他蹲下身，强忍着尸臭，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剖开丧尸几乎被砍断的脖颈，在接近颈椎的位置，仔细摸索。很快，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
他用匕首尖端和镊子配合，小心地取了出来。
那是一颗约莫黄豆大小、不规则多面体、通体呈现半透明淡蓝色的小晶体。晶体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光芒流转。入手冰凉，质地坚硬。
就是它！能量结晶！
安全屋的提示立刻在脑海浮现：【检测到本位面低纯度“奥能结晶”（风属性倾向）。可吸收，用于安全屋能源补充（效率低）或特定规则研究。】
风属性倾向？是因为这只丧尸是敏捷型，与速度相关？林墨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赵铁山等人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颗散发着微光的晶体。
“能量结晶。可能是丧尸变异过程中，吸收环境中的‘奥能’凝聚而成。”林墨解释，“对我们有用。以后击杀特殊变异体，留意收集。”
他将这颗微型结晶小心收好。虽然能量微弱，但这是从零到一的突破！
就在这时，主控室传来苏小雨略带急促的声音：“林墨！赵师傅！你们快来看！探测器有发现！”
众人立刻来到主控室。
只见苏小雨面前那个粗陋的“能量场探测与微调器”原型，此刻正发出不稳定的蜂鸣。八卦镜树脂板上的光点图案剧烈波动，指向冷库西北方向大约一公里外。铜风车叶片也在微微加速旋转。
“就在刚才，西北方向出现了一次强烈的、有规律的‘奥能’波动！”苏小雨指着屏幕上一个被标红的波段图，“不是自然散逸，也不是丧尸聚集的那种混乱场！更像是……被人为操控或释放的！波动持续了大约五秒，然后消失了。但我记录了大致方向和特征！”
人为操控？！
所有人都是一震！
这意味着什么？有其他幸存者，已经掌握了利用这种新世界能量的方法？还是说……出现了其他更不可思议的东西？
“能判断具体是什么吗？”林墨沉声问。
苏小雨摇头：“探测器太简陋，只能捕捉到能量强度和基本频率特征。这次波动的频率很……奇特，带着一种强烈的‘秩序感’，和我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能量特征都不同。强度……大概相当于一次性释放了上百颗我们刚才得到的那种小结晶的能量总和。”
上百颗小结晶的能量总和？那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弄出来的动静！要么是人数众多，要么是掌握了强大的技术或……能力。
林墨的心提了起来。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但也可能意味着机遇。
“标记地点。等我们清理了门口这些丧尸，稳定了基地，优先侦查这个方向。”林墨做出决定。
一个能操控“奥能”的势力或个体，在这个新纪元初期，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是敌是友，必须尽快弄清楚。
突然，苏小雨又“咦”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探测器。
“不对……刚才那次波动之后，那个方向，现在出现了持续的、微弱的……信号？”她脸上露出困惑，“非常微弱，断断续续，但确实是某种有规律的信号……有点像……无线电？但频率和编码方式都很陌生。”
无线电信号？有人试图对外通讯？还是某种自动设备？
“能尝试接收或破译吗？”林墨问。
“需要时间，还需要更好的天线和解码设备。”苏小雨看着自己简陋的装置，有些无奈，“但如果那真是人为信号，说明那里很可能有一个有一定技术基础的幸存者据点！”
这个消息，比单纯的“奥能波动”更让人振奋！技术，意味着秩序，意味着更多生存的可能。
林墨目光扫过众人疲惫但带着希望的脸，又看了看屏幕上标记出的西北方向。
新纪元第一天，他们不仅站稳了脚跟，击杀了变异体，获得了第一颗能量结晶，还发现了神秘邻居的线索。
外面的世界固然危险，但并非一片死寂。文明的火种，依然在顽强地闪烁。
“优先任务不变：巩固基地，提升实力。”林墨总结道，“但西北方向的信号，列为次级优先侦查目标。苏小雨，继续改进探测器，尝试捕捉更多信号特征。赵师傅，带人尽快修复大门外部防御，并开始规划向外清理和拓展的路线。”
“是！”
众人领命而去，干劲更足。未知的邻居带来了压力，也带来了新的目标和动力。
林墨走到观察窗前，望着西北方向那被废墟和诡异天空遮蔽的远方。
那里，是谁在释放能量？是谁在发送信号？
是志同道合的幸存者，还是心怀叵测的掠夺者？抑或是……某种新生的、难以理解的“存在”？
他握紧了手中的能量结晶，感受着其中微弱的、冰凉的能量流动。
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去面对。
因为在这个新纪元，退缩和固守，同样意味着灭亡。
只有主动出击，了解世界，获取力量，才能在这片废土上，为自己和身边的人，搏出一片未来。
他转身，走向仓库区，那里，赵铁山已经开始绘制向外探索的路线草图。
新纪元的第一场主动探索，即将开始。
而神秘的邻居，或许也在同样的时刻，将探测的目光，投向了他们这座看似沉寂的冷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