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昆仑最年轻的女战神,却为他剔去神骨,堕为凡人。
那天他搂着新飞升的小师妹,将我打下诛仙台:“你如今这副凡胎肉身,也配站在本帝君身边?”
后来我重聚神魂,杀回九重天。
他却红着眼求我:“回来好不好?”
我当着他整个天庭的面,捏碎了我们的定情玉佩。
“帝君,您配吗?”
我曾是昆仑最年轻的女战神,名字能止小儿夜啼。
如今却像条死狗般趴在诛仙台下,浑身骨头碎了大半。
血水混着泥泞糊住了眼睛。
我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搂着新飞升的小师妹,站在九重天璀璨的云霞里,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和我这一身狼狈,形成最可笑的对比。
“玄苍……”我艰难地开口,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为我叛出昆仑,为我受尽雷劫,为你剔去神骨堕为凡人时,你说过,此生绝不负我。
声音太微弱,被风吹散。
但他听见了。
他垂眸看来,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摊烂泥。
“青璃,”他叫我的名字,曾经缱绻缠绵,如今只剩冰冷,“你如今这副凡胎肉身,也配站在本帝君身边?”
一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心口。
比剔神骨时,那刮骨剜心的痛,还要烈上千万倍。
身边那小师妹,名唤雪媚,依偎在他怀里,怯生生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帝君,师姐她……好可怜,我们……”
“媚媚你就是太善良。”玄苍打断她,语气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她心思歹毒,屡次加害于你,留她一命,已是本君开恩。”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雪媚。
她正对着我,在玄苍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那眼神里的得意和挑衅,几乎要溢出来。
“是她!是她自己设计的!”我嘶声喊道,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是让断骨刺得更深,痛得我眼前发黑。
那日分明是她自己跳下化仙池,却在我经过时尖叫,诬陷是我推她。
玄苍来得“刚刚好”。
任我如何解释,他都不信。
他只信他看到的,只信雪媚那梨花带雨的模样。
“冥顽不灵。”玄苍眼底最后一丝耐心耗尽。
他抬手,广袖一挥。
磅礴的神力如山洪海啸,再次向我倾泻而来。
“噗——”
我像片落叶被狠狠掀飞,撞在冰冷的白玉柱上,又滚落在地。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嘴里涌出。
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雪媚依偎在玄苍怀里,那张写满无辜,眼底却盛满恶毒笑意的脸。
还有玄苍,他那张我曾深爱过的、清冷俊逸的脸,此刻只剩下居高临下的厌恶与冷漠。
诛仙台下的戾风如刀,刮过我残破的肉身。
也刮碎了我心底最后一点可笑的奢望。
原来,剜心剔骨之痛,也比不上他此刻给予的万分之一。
原来,曾经的海誓山盟,在新人笑靥如花时,竟可以如此廉价地碾落成泥。
意识沉入黑暗前,只有一个念头,带着血淋淋的恨意,疯狂滋生——
玄苍,雪媚。
若我青璃,能重聚神魂,再临九重天。
定要你们……
百倍偿还!
……
好冷。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包裹着我。
仿佛又回到了被剔去神骨的那一天。
神力一点点从体内剥离,象征着战神荣耀的金色神骨,被硬生生抽出。
痛到极致,反而麻木。
那时我看着他紧握我的手,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听着他哽咽的誓言:“阿璃,等我站稳脚跟,定重塑你神躯,将这九天繁华,尽数捧到你面前。”
傻啊。
青璃,你真是这九天三界,最大的傻子!
为了他口中的“不得已”,为了他那个需要“强大妻族”稳固的地位,我自愿剔骨,堕为凡人,断了所有退路。
换来的,竟是诛仙台下的粉身碎骨,和一句“你也配?”
恨意如毒藤,缠绕着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不知在黑暗中漂浮了多久。
一丝微弱的暖意,忽然触及我的眉心。
很熟悉的气息。
带着昆仑山巅万年不化的冰雪气息,又夹杂着一点清冷的莲香。
是……师父?
不,不可能。
我叛出昆仑时,师父闭死关不出,想必对我失望透顶。
大师兄当着所有同门的面,斩断我衣角,声音冷得像冰:“青璃,自此你与我昆仑,恩断义绝!”
谁还会来管我这条濒死的、弃若敝履的命?
那暖意却固执地停留着,温和却霸道地护住我即将溃散的最后一点神魂灵光。
像很多很多年前,我刚刚化形,懵懂无知时,那道总是沉默却始终守护在我身后的身影。
……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年。
某一天,我竟然“感觉”到自己残破的魂魄,在被那股力量一点点温养,重塑。
碎裂的意识重新凝聚。
我“看”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的虚空。
中央,悬浮着一盏造型古朴、通体剔透的琉璃灯。
灯焰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散发出滋养神魂的柔和光芒。
灯身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隐隐与昆仑秘法同源。
是它……在为我重聚神魂?
是谁将这盏灯放在这里?
没等我想明白,一股更强大的吸力传来。
我的神魂被拉扯着,投入下方某个小世界一具刚刚断气的、同样残破的凡人身躯里。
……
我叫阿弃。
出生时就被扔在乱葬岗,是喝野狗奶、跟野狗抢食长大的。
村里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克死了所有靠近我的人。
他们打我,骂我,朝我吐口水。
把我当牲口一样使唤。
我麻木地承受着。
因为我没有别的去处。
直到那天,村长的傻儿子看上我,要强行拉我回去做媳妇。
我挣扎,反抗,被他打得头破血流。
濒死之际,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九重天璀璨的云霞,和那张冰冷厌恶的脸。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像蝼蚁一样,死在这肮脏的泥泞里?
而他们,却在九天之上,逍遥快活?
我不甘心!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伴随着冲天的怨愤恨意,从我胸腔里爆发出来!
我抢过旁边砍柴的斧头,狠狠劈在了那傻子身上。
温热的血溅了我满脸。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村民都惊恐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握着滴血的斧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吓得连连后退。
那一刻,我知道,阿弃死了。
活下来的,是带着血海深仇,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青璃!
我离开了那个村子。
漫无目的地走着。
心底那股被琉璃灯滋养出的、微弱的神魂之力,似乎在指引着我方向。
我翻过高山,越过河流。
渴了就喝露水,饿了就吃野果。
不知走了多久,我来到一座荒芜的高山之下。
山势陡峭,直插云霄。
山脚下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模糊刻着两个字:不周。
不周山?
传说中连接天地的神山,早已在远古时期崩塌,灵气溃散,沦为凡山。
可我神魂深处,却对此地生出一丝奇异的感应。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我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向上爬。
越往上,空气越稀薄,压力越大。
我这具凡人的身体,很快就被磨得血肉模糊。
但我没有停下。
靠着那股不灭的恨意和执念,我咬着牙,艰难前行。
快到山顶时,我看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
洞口弥漫着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灵气波动。
就是这里!
我拨开藤蔓,走了进去。
山洞很深,蜿蜒向下。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现在眼前。
洞穴中央,有一方寒潭。
潭水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而寒潭边上,竟然生长着一株通体晶莹如玉、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莲花!
莲生九瓣,每一瓣都流淌着奇异的光泽。
莲心处,隐约有混沌之气缭绕。
这是……混沌青莲?!
传说中,开天辟地时的先天灵根,早已绝迹于三界!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不周山废墟?
难道……这就是冥冥中指引我来的东西?
是我的机缘?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靠近。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莲花散发出的磅礴生机与精纯能量。
对我这具残破的凡躯和重聚的神魂,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莲茎的瞬间——
“嗡!”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毫无征兆地自身后袭来!
带着冰冷的杀意,直取我后心!
我猛地侧身,剑锋擦着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寒气刺骨。
回头一看,洞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名白衣女子。
手持长剑,衣袂飘飘,容貌清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
她看着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臭虫。
“哪来的凡人蝼蚁,也敢觊觎混沌青莲?”
声音冰冷,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
我认得她。
玉漱仙子。
玄苍座下最忠心的狗之一。
当年我没少“照顾”她。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真是冤家路窄。
她显然没认出我。
如今的我,神魂残破,寄居在这具凡胎肉身里,灰头土脸,气息微弱。
与昔日那位叱咤风云的昆仑女战神,判若云泥。
“这青莲,是我先发现的。”我哑声开口,喉咙干得发痛。
玉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先发现?”她嗤笑一声,长剑挽了个剑花,指向我,“此等天地灵物,自有缘法。你一个卑贱凡人,也配谈‘先来后到’?”
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破烂的衣衫和满身血污上停留,厌恶更浓。
“赶紧滚,否则,别怪本仙子剑下无情。”
我站着没动。
混沌青莲,是我重塑神魂、恢复力量的唯一希望。
我绝不能放弃。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玉漱眼神一厉,不再废话。
长剑一振,化作数道凌厉剑影,铺天盖地向我罩来。
仙家手段,对付一个“凡人”,她甚至懒得用全力。
在她看来,这一剑,足以将我碎尸万段。
我瞳孔骤缩。
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
那是刻在战神骨子里的战斗本能。
纵然神骨已剔,肉身凡胎,但有些东西,早已融入灵魂。
我猛地向后一仰,以一个极其刁钻扭曲的姿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嗤啦——”
剑影划过,在我手臂和大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剧痛袭来,我眼前阵阵发黑。
凡人的身体,太脆弱了。
玉漱“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我竟然能躲开。
“倒是有点意思。”她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看来不是普通的凡人。”
“不过,蝼蚁终究是蝼蚁。”
她手腕一翻,剑势再变。
这一次,剑光凝实,带着一股锁定神魂的寒意。
她动了真格。
我浑身冰凉,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难道好不容易重聚一丝神魂,找到混沌青莲,就要死在这里?
死在这个贱人手里?
我不甘心!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在胸腔里爆发。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就能高高在上,随意决定我的生死!
我死死盯着那株混沌青莲。
莲心处,那缕混沌之气似乎感应到我的决绝,微微波动了一下。
拼了!
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出,不顾一切地冲向寒潭边的混沌青莲!
“找死!”
玉漱脸色一沉,剑光更快!
就在她的剑尖即将刺入我后心的瞬间——
我的手,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如玉的莲茎!
“嗡——”
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能量,顺着我的手臂,悍然冲入我残破的身体!
如同万载寒冰瞬间炸裂!
又像是洪荒巨兽在体内苏醒!
冰冷!霸道!毁灭一切!
我的经脉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寸寸断裂!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
整个人仿佛要被撑爆!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前彻底被血色覆盖。
玉漱的剑,被这股骤然爆发的能量余波狠狠震开!
她连退数步,握剑的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她惊骇地看着被混沌之气包裹的我,失声惊呼:“你竟然……竟然引动了混沌本源?!这不可能!”
混沌青莲,乃先天灵根,其内蕴藏的混沌本源之力,狂暴无比,就连上神也不敢轻易触碰。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必死无疑!
她脸上露出快意而残忍的笑容。
也好,省得她脏了手。
我看着玉漱那张因惊骇和快意而扭曲的脸,感受着体内肆虐的、几乎要将我撕成碎片的混沌之力。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反而变得无比清晰。
玄苍。
雪媚。
玉漱。
还有那些曾经踩着我、嘲笑我、背叛我的人……
你们等着。
这混沌之力,若能撑过去,便是我的新生!
若撑不过……
便是魂飞魄散,也比现在这般苟延残喘强!
我闭上眼睛,放弃所有抵抗,任由那毁灭性的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同时,运转起记忆中昆仑最深奥、也最危险的炼体法诀——《九转混沌诀》。
此法据传乃上古祖神所创,引混沌之气淬炼己身,九转之后,肉身成圣,堪比先天神魔。
但修炼过程凶险万分,古往今来,尝试者无一例外,尽皆爆体而亡。
反正都是死。
不如搏一线生机!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从我体内不断传出。
那是经脉、骨骼在混沌之力下重塑又崩碎的声音。
比剔神骨更甚千百倍的痛苦,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永无止境。
我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烂,满口血腥。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撑下去!
恨意,成了支撑我唯一的支柱。
不知过了多久。
那肆虐的混沌之力,似乎终于认可了我这具破败的容器,渐渐变得温顺。
它们流淌过千疮百孔的经脉,修复着破损,重塑着血肉。
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力量,在我丹田深处缓缓凝聚。
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星火。
我猛地睁开眼睛。
眼底,一抹混沌之色一闪而逝。
寒潭边,玉漱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
“你……你没死?!这不可能!”
她感受着我身上那截然不同的气息。
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股令她灵魂战栗的古老与威严。
我慢慢站起身。
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血迹斑斑,看起来依旧狼狈。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具身体内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凡胎肉身,在混沌之力的冲刷下,褪去杂质,变得坚韧无比。
虽然距离真正的神躯还差得远,但已非昨日阿蒙。
更重要的是,我那残破的神魂,在混沌本源的滋养下,不仅彻底稳固,甚至比剔骨之前,更加凝练、强大!
我抬起手,看着掌心萦绕的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之气。
然后,看向脸色煞白的玉漱。
“现在,该我了。”
我轻声说道,一步踏出。
身影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好快!
玉漱瞳孔猛缩,下意识举剑格挡。
我并指如刀,指尖缠绕着微弱的混沌之气,对着她那柄仙气缭绕的长剑,轻轻一划。
“铛!”
一声脆响。
她那柄由万年寒铁精英锻造、陪伴她数百年的本命仙剑,应声而断!
断口处,光滑如镜。
玉漱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本命法宝被毁,她心神受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断剑,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你……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
回答她的,是我的拳头。
包裹着淡淡混沌之气的拳头,狠狠砸在她那张写满惊骇的脸上。
“嘭!”
鼻梁塌陷的声音,清晰可闻。
玉漱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洞穴石壁上,滚落在地。
她捂着脸,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她抬起头,看着我一步步走近,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恐惧。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天庭仙官!是玄苍帝君座下……”
“呵。”
我笑了。
打断了她的话。
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玄苍?”
“很快,我就会去找他。”
“至于你……”
我伸出手,按在她的丹田处。
那里,是她修炼千年凝聚的仙元。
“你这身修为,看着碍眼。”
“不如,给我吧。”
《九转混沌诀》,可吞噬万物,炼化本源!
“不——!”
玉漱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叫。
她拼命挣扎,但在混沌之气的压制下,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眼睁睁感受着体内苦修千年的仙元,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入我的掌心。
她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光滑的皮肤变得干瘪褶皱,乌黑的长发瞬间灰白。
几个呼吸之间,那个高高在上的玉漱仙子,就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气息奄奄,油尽灯枯。
我松开手,站起身。
感受着体内又壮大了一丝的力量,和她那精纯仙元被混沌之气快速炼化带来的暖流。
舒服地眯了眯眼。
像饱餐一顿的野兽。
玉漱瘫在地上,如同一条濒死的鱼,眼神空洞,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我瞥了她一眼,不再理会。
转身,走向那株混沌青莲。
失去了核心的混沌本源,青莲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但依旧是世间罕有的灵物。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整株摘下,收入怀中。
有了它,我重塑神躯,指日可待。
走到洞口,我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
声音冰冷,传入玉漱耳中。
“回去告诉玄苍。”
“洗干净脖子等着。”
“我青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