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笑了笑,让他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自己则回到工作台前,把怀表放在白瓷盘里——她怕自己手滑,摔了怀表。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放在表壳上。
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只有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林薇闭上眼,把注意力集中在指尖——她记得父亲说过,摸老物件时要「用心听」,听它们藏在时光里的声音。她的呼吸慢慢变轻,指尖的凉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指缝钻进掌心,像有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游走,麻酥酥的。
下一秒,她像闯进了另一个人的记忆里。
最先感觉到的是气味——硝烟味,很浓,带着点呛人的火药味,还有泥土的腥气,混在一起,让人喉咙发紧。接着是声音:远处的炮火在响,「轰隆隆」的,震得耳朵疼;还有子弹飞过的锐响,「咻咻」的,擦着耳边过;近处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的,却透着紧张。
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浅灰色的长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他的头发有些乱,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上沾了点泥土,却掩不住眼里的坚定。他蹲在一棵老槐树下,槐树的树干很粗,需要两个人合抱,树枝上系着一条红布条,在风里飘着,红得像血。
年轻男人手里抱着一个铁盒,盒子是黑色的,上面有个铜锁,锁已经生锈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铁盒放进一个挖好的坑里,坑不深,只有半米,是用手挖的,指甲缝里都是泥土。他放得很慢,生怕碰坏了盒子,然后用手把泥土填回去,压实,每填一下都要看一眼远处的炮火,呼吸很急促,却不敢出声。
填完土,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布条,系在槐树枝上——这条布条比之前的那条新,颜色更亮。他对着槐树鞠了一躬,嘴里小声说着什么,林薇听不清,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眼里满是不舍,还有点决绝。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喊叫声,是日文,很凶。年轻